“嘭”
張慕生把門關上。
陳子輕叫住去拿掃帚的男人:“等等。”
張慕生任由他走上前,踮起腳湊到自己的襯衫領子裡,發出挑剔的聲音。
“你身上什麼味道。”油煙味。
陳子輕嫌惡地捏着鼻子後退:“惡心死了,你一天到晚都穿這一身,回來前就不能洗個澡換身衣服嗎。”
張慕生答非所問:“我媽跟我說,你告訴她,你每天都要吃新鮮的水果,叫我給你買。”
陳子輕愕然。吃水果不是強制任務,他就想着忽略……
張慕生把手裡的袋子提了提:“這些夠嗎?”
陳子輕不知怎麼有種“你是不是想死”的錯覺,他調整好情緒出聲:“夠……也就是今天的量,明天再說。”
張慕生将一袋葡萄放在桌上:“你洗澡換下來的衣服在哪。”
陳子輕稀裡糊塗地說:“都在衛生間裡。”
張慕生沒擡腳,他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一張字條:“你通過我媽交代的事都在這上面,看看,少沒少。”
陳子輕瞟了眼,像不幹活,不洗衣服,一天兩頓肉,水果隻吃新鮮的且每天都要吃,不煮飯不炒菜之類都有,除了工資上交這一項。
“我隻是随口說說,”陳子輕嘀咕,“是你媽要你做的,跟我可沒關系。”
張慕生将字條壓在水杯下面,他掃掉地上的瓜子皮,去衛生間拿了髒衣服去陽台。
陳子輕不自在:“喂,你不願意就直說,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稀罕在你這屁大點地方住。”
正常人估計都會火氣上頭地說“那滾”。
張慕生則是去陽台洗衣服,出租屋沒洗衣機,他是手洗。
陳子輕不禁為自己捏把汗,幸好他下午突然跑去衛生間,把内褲搓了搓,不然多難為情。
即便如此,陳子輕依然汗流浃背,感覺自己踩在
冰上,随時都會裂開。
沒事的,沒事沒事,我之後會一點點改變性子收着來,不把那個老實人逼急發瘋。
他不信這世上真有純正的冤大頭,一點脾氣都沒有。
要真有,那也是怪物。
陳子輕決定小心着點跟張慕生相處,把握好做作的分寸,主線任務還沒出來呢。
可他低估了這副身體根深蒂固的做作殘留,他把葡萄洗了裝在水瓢裡,端着邊吃邊說:“明天我要吃西瓜,無籽的那種!”
陽台沒應聲,也沒拒絕。
陳子輕咽下嘴裡酸甜的葡萄,張慕生是媽寶男嗎,他媽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真的是表面這樣?
要麼是真的愚孝,要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