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瞪着玩了一回依舊生龍活虎的張慕生,任由他給自己擦幹淨手,突然就問道:“我姐呢。”
張慕生随意将貪得無厭的狗東西關好,他閉着眼靠在椅背上面,宛如快活後的升天,嗓音渾濁慵懶:“不知道。”
陳子輕推他:“我姐去哪了你都不知道?”
“我不關心别人。”
陳子輕噎了噎,他的手機不知被望向春放哪兒了,就用張慕生的手機撥打望向春的号碼。
打不通。
他問三哥:“人是不是去山裡了?”
系統:“在上墳。”
陳子輕把手機給張慕生:“我去山裡找我姐。”
手臂被扣住,力道很大,他吃痛地嘶嘶吸氣:“你跟我一起去。”
張慕生身體裡的暴躁因子瞬間自焚,他拉起少年的手,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厭惡地拿開。
陳子輕抽抽嘴,怎麼還自己嫌自己,我手上不都是你的子孫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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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面的角落,張母看着兒子跟兒媳一起出門,手牽着手,别提多恩愛,她拽拽老伴:“他們這是好了吧?”
張父低聲:“回家去。”
張母沒動。
張父回頭呵斥:“你還坐那兒幹什麼,等着人向春留你吃晚飯?走啊!”
張母沒像往常那麼氣白臉,她虛喊了聲:“我腿軟,你扶我一把。”
上午,向春來張家村,叫他們和兒子一道去的市裡,兒子診斷的時候,他們就在門外等。
後來醫生還把他們叫進去談話,給他們說診斷結果。
張母被老伴攙着走,被一個土疙瘩絆了一下:“老趙,咱兒子真的好啦?”
張父微妙地皺了皺眉頭:“醫生說的那會兒,你不也在。”
張母精神恍惚:“我就是覺得不真實,整得跟做夢似的,當時我都把大腿掐青了。”
她停下腳步,面朝老伴,嘴巴幾次張開閉上,最終壓低聲音蹦出一句:“你說那醫生,不會是被下降頭了吧?”
張父拍她後背:“我看是你被下降後頭了,向春沒說法再退婚,這事兒就算是咱家的造化,你還有什麼好掰扯的!”
張母被拍了也沒還手,她點點頭:“你說得對,婚能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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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循着焚燒的氣味找到望向春,他讓張慕生在原地等,徑自去了墳前:“姐。”
望向春面前是兩座墳,紙早就燒完了,火堆也涼了,她還坐着,似乎知道弟弟會過來,和張慕生一塊兒來這裡。
對望向春來說,一邊是爹媽的三次提醒,一邊是她試探張慕生的結果和親耳聽到的,有關他的診斷報告,一邊是弟弟對張慕生的感情,這三樣壓在望向春心頭,讓她喘不過來氣,她來給爹媽燒紙
,是想能有個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