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陵怕他有心理負擔,便将自己的付出說得輕描淡寫:“之後我接手你的後續治療,把你轉到這裡,讓一支世界頂級的醫療團隊來服務你。”
男人嗓音低而柔和:“子輕,你昏迷了三年。”
陳子輕震驚萬分,不是吧,都三年了啊?!他心情動蕩地望向窗外,自己要旅行那會兒是夏天,現在呢,春天嗎?好像是。
明亮的光被擋住,商少陵占據他視野:“在這三年裡,你日常護理都是我親自做的,護工隻負責簡單的病房打掃。”
陳子輕抿嘴,三年不是三天,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可也不短,是真的有心了,不然做不到這樣子。
如果他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話。
陳子輕表情真誠:“商醫生,首先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也謝謝你的厚愛,可我對你沒有……”
商少陵溫溫柔柔地笑:“慢慢來,我希望你給我機會。”
陳子輕把手放進被子裡摳了摳,他是沒談過戀愛,身邊也沒皮相氣質這麼出衆的同性,更談不上被如此優質的同性追求示愛,但他不是傻子,他信才怪。
在這一不留神就暧昧起來的氛圍下,陳子輕煞風景地岔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問完就知道了答案,他被搶救的那段時間,醫院肯定盡力聯系他的家人,通過他的手機或是其他方式。
聯系不上,就該警方上場了,他背包裡的證件上有他的信息。
“你的皮箱和背包都在我手上保管着,等你康複了,我就那給你。”商少陵笑了笑,“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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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些天,陳子輕在複建師的指導下進行複建,每一處關節的活動都很辛苦,他能克服,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陳子輕的腿腳肌肉軟得跟面團似的,商少陵給
他拿來一副輪椅,把他抱上去讓他坐好,推他下樓曬太陽。
這是一座島嶼,島上不但有私人醫院,還設立了私人療養院,島的擁有者财大氣粗,空氣裡都是金錢權貴的味道。
陳子輕沒向商少陵打聽島嶼和醫院相關,他深吸一口海風襲來的淡淡腥鹹,最近他跟商少陵接觸的時間多了,了解到了自己缺席的三年都發生了哪些大事,商少陵不會嫌他煩,很有耐心。
面對商少陵商醫生體貼入微的關愛,陳子輕除了感激沒其他心思,他望了望周圍大片大片一看就有人定期養護的綠植,放在腿上的手白得接近透明,左手虎口處的小朱砂痣被襯得十分突出,猶如紅筆在白紙上點了一下。
商少陵忽然開口:“子輕,你這顆痣長得好。”
陳子輕茫然:“好在哪?”
“哪都好。”商少陵說,“天生的,還是後天的?”
陳子輕不覺得他想要自己給出答案。
果不其然,陳子輕聽見他說:“是天生的。”
然後商少陵就沉默了下來,淺金色的陽光攏在他身上,映在他眼裡,讓他看起來生出幾分深不可測的意味。
痣有什麼好聊的,陳子輕扶着輪椅扶手,屁股在輪椅上挪動挪動,想下來走走。
“我可以摸嗎?”
耳邊冷不丁地傳來一聲,陳子輕眼皮一跳,這不就是顆普普通通的痣,搞不懂商少陵喜歡的點,不知道什麼怪癖。
商少陵深情款款:“抱歉,是我唐突了。子輕,你昏迷期間,我沒摸過你這顆痣,我征求你的意見,你不願意的事,我就不做。”
陳子輕立馬就說:“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