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薄紅如河水上漲,蔓延到眼眶,蕭北承嘴唇在極力壓抑着抖。
“不可能!”
他幾次差點搭上命才救回來的白沁遙,怎麼可能随随便便就這麼死了?
侍衛語氣痛心。
“來報的人說,确看到白姑娘的馬車往這個方向去了,且找到一具女屍,身形與白姑娘相差無幾,文書也是這個名字……巧合太多了。”
蕭北承面色慘白,開口平淡,可微微發顫的身子還是出賣了他。
“去把本世子的快馬牽來。”
自從手受傷後,他再未騎過馬。
他隻說,不愛騎馬了。
其實是因為他害怕再無法像從前那樣肆意縱馬,他怕,怕他的手甚至連控制好缰繩的力量都沒有。
可此刻騎上馬,他隻恨自己不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蕭北承騎馬行至懸崖邊,找到了屍體存放之處。
屍體已被仵作用白布遮掩住,周圍聚集的村民唏噓哀歎。
痛恨山匪沒有人性,害了那麼多人,尤其是害了個年輕姑娘。
蕭北承痛得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能不墜下馬去。
白沁遙天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為何沒能及時發現她要出城?
蕭北承下了馬,一步步走向那具屍體,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仿佛要墜入無邊的地獄一般,額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那具屍體的旁邊,是深不見底的深崖。
他想着若這白布下是白沁遙,他便跳下去,他救了她那麼多次,這次也定能将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他的手在白布上停了許久,良久才顫抖着掀開。
白布下,是一張陌生的臉。
緊繃的弦蓦然松開,蕭北承跌坐在地,大笑起來。
虛驚一場,原來是這樣美好的感覺。
可笑着笑着,他鼻頭一酸。
他原來,是那樣在乎白沁遙,比他想象的,還要在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