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頁)

  李沛豐因為程瑾川的話,成了霜打了的茄子,喪眉搭眼地回,“發了。”

  程瑾川拿起手機又給施燃發了一條,

  程瑾瀾沒他們兩個這麼有閑心,還能找一地兒坐在一起唠嗑兒,她本是來當花瓶,結果會場上有好些是她酒店的VIP客戶,她少不得要分出幾神來,和人聊上幾句。

  沈汐雯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腿,看着不遠處袅袅婷婷的身影,輕聲感歎一句,“程家這位二小姐,是真的美。”

  對面的人沒有反應。

  沈汐雯傾身湊過去小聲問,“我怎麼聽人說,她已經結婚了,這事兒是真是假呀,你見過她老公嗎?”

  邵成澤唇角有笑,“你打聽錯人了,這事兒你應該去問你經紀人,她不是号稱百事通嗎?天底下應該沒有她不知道的。”

  沈汐雯從那笑裡看出了烏雲壓城的陰沉,她眼珠子轉了幾轉,最終還是決定不拔老虎的胡子了,她就當他是好心來當她的黑騎士,老話不是說,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還是不要那麼八卦的好。

  程瑾瀾時差還沒倒過來,本就有些累,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踩這麼久,小腿都是酸的,她擡腕看了看表,借口去洗手間,從觥籌交錯的會場走了出來。

  露台上的人不多,四月末的晚上,春風習習,空氣裡纏綿着淡淡的花香,醒神也醒心,程瑾瀾甩開高跟鞋,直接光腳踩到了草坪上,沒有了高跟鞋的束縛,從筋到骨頭都懈下勁兒來,她伸手拆開半挽的盤發,柔順烏亮的黑發在空中散落開來,遮住了雪白的背,直至纖細的腰身,她松松懶懶地倚着欄杆,看着遠處夜空下的彎月,長舒了一口氣。

  腳步來得無聲無息,等她察覺到,人已經到了跟前,兩相對望,連空氣都靜了幾分,可這安靜下面又壓着什麼,似是翻滾的洶湧,夾着經年累月的寒,最終洶湧凝結成冰,又重新回歸到安靜。

  邵成澤點出一根煙來,像是老友相見地随口一問,“施燃多長時間沒回來了?”

  程瑾瀾拇指轉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眼裡是十足的玩味,“邵總管得還真是寬,奪權篡位不夠你忙?我男人的行程就不勞你操心了。”

  邵成澤無聲一哂,“我這不是擔心程小姐春閨寂寞。”

  程瑾瀾似笑非笑,“怎麼,我要是寂寞,邵總要自薦枕席?”

  邵成澤點燃了手裡的煙,深吸了一口,煙氣缥缈在黑暗中,模糊了染霜的眉眼,“程小姐要是用得上,也不是不可以。”

  程瑾瀾輕笑出聲,聽不出任何情緒,“邵總有了佳人在懷還不滿足,您這既想劈腿又想當三兒,玩得可夠花的。”

  “唔,”邵成澤緩緩點頭,“畢竟偷着摸着來,會更刺激一點兒,程小姐不是一向喜歡這樣。”

  這話說得就該拿草坪上的高跟鞋直接砸到他臉上,但是程瑾瀾面色如常,姿态甚至比剛才更加放松懶散,她甩了甩頭發,露出修長的天鵝頸,微微躬着腰身,胳膊搭上欄杆,歪頭看他,上挑的眼尾裡流出的媚絲在明晃晃地勾着人。

  “以前我年紀小,不太懂,是覺得偷摸着來刺激些,但是-”她尾音拖長,眼睛轉去他腰身下三寸的地方晃了晃,“經曆過施燃後,我才知道,長短尺寸,硬度持久度……還是這些更重要,邵總想要自薦枕席,怕是還要看自己夠不夠格。”

  故人重逢就應該晚上,因為夜色能掩蓋住很多東西,比如說,黑成鍋底的臉,抽搐的眼角,發白的指節,還有……變快的心跳,隆隆的聲音如春雷響動。

  純是被氣的。

第4章

  反正生氣的不是程瑾瀾,她開心得不行,惹得程瑾川轉頭看了她好幾眼,最後忍不住問,“你怎麼這麼高興?”

  程瑾瀾劃着手機,頭也不擡地回他,“我為什麼不能高興?”

  有人内傷憋出血需要打120進急診室了,她怎麼可能會不高興。

  程瑾川捏了捏擰成川字的眉峰,想說些什麼,可最後什麼也沒說,隻是堅定了要把人堵小胡同裡,黑打一頓的想法。

  程瑾瀾到家的時候,程俐淇已經洗完澡了,正在和施燃通視頻,施燃在深山老林裡,信号不好,每周六晚上是一大一小的固定通話視頻時間。

  程俐淇管施燃叫“施爸爸”,不是“爸爸”,多出了一個姓氏來,程瑾瀾沒有和程俐淇特意解釋過,但程俐淇已經明白了其中的不同,她知道施燃不是自己的爸爸,不是因為她不姓施,而是施爸爸每次回來,從沒有在家裡留宿過,爸爸媽媽是要睡在一起的,就像小舅舅和小舅媽那樣。

  程俐淇正在和施爸爸分享自己的小秘密,看到媽媽進來,先和施爸爸小聲地噓了下,讓他幫她保守秘密,然後才轉過頭去,脆生生地叫了聲“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