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縣令翻了翻盒子裡的禮單,發現都是送給京城裡的一些舊友,同窗,還有他的妻弟、妻兄,以及各位先生的,便将盒子轉手交給萬田,問道:“聽說唐鶴把益州城的大小權貴官員都得罪的差不多了,我看剛才還有送給吏部官員的土儀,怎麼,他要調回京城了?”
随從左右看了看,發現清點東西的下人離得都比較遠,站在這裡的也就萬田,便道:“我家老爺說,這種事沒個一二年的運作不行,所以他不急。”
“有唐伯父在,還用運作一二年?”
随從壓低了聲音道:“主要是少爺才将那些流民安置下來,他若是此時走了,恐怕前功盡棄,所以……”
所以他這會子不是要運作調回京,而是運作不被調離益州城。
楊縣令挑了挑眉,笑道:“他總算肯聽我一句勸了。”
随從笑了笑,要不是楊縣令,唐縣令去年就想調回京城了,雖然他才外放兩年,按說不該調職,但他爹是左都禦史,運作一番還是可以的。
楊縣令便是因此與他起了争執,兩人你來我往的用信吵了兩個多月,還是季小公子陰差陽錯的墜馬給了唐縣令一個好機會,他一個沒忍住出手,于是就把自己套牢在益州城了。
這會子就算益州王等人想把他弄走,他也不會走了。
楊縣令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還要在羅江縣再留三年呢,唐鶴要是走了,他一個人在這兒該多寂寞呀。
随從将東西交接好,便順口問了一句,“楊少爺的案子破了嗎?來前我家老爺還說,要是有困難,他可以和刺史大人提一聲,楊少爺回京的時候,他就過來這邊坐一坐,總不能為了一個案子就耽誤楊少爺娶妻。”
楊縣令翻了一個白眼道:“用不着,也不是什麼大案子,等我從京城回來再辦也行。”
話是這麼說,楊縣令還是往心裡去了。
癞頭這段時間一直窩在七裡村裡不出來,而七裡村的消息他是打聽不出來的。
也一直到此時,楊縣令才驚覺,七裡村的位置太靠裡,也太偏僻了,除非村子裡有他的人,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得到裡面的消息。
村子不大,且偏僻,隻要有生人進去就一定會被村子裡的人發現,所以他也隻能讓人留意從七裡村出來的人,然後發現癞頭似乎是被吓破了膽,這幾日一直不敢出現在縣城裡。
楊縣令越發肯定七裡村有秘密,周金和周銀之間有秘密,且秘密還不小,涉及還廣,不然膽小如鼠的癞頭不會一個字都不敢往外說。
楊縣令蹙着眉頭沉思了一下,問道:“白善和周滿三人在益州城如何?”
随從還以為他是憂心他的三個小朋友在益州城受欺負,連忙道:“楊少爺放心,我家老爺一直很照顧他們的,在益州城裡,他們隻要不是去找益州王的麻煩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楊縣令: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看着随從那一臉的驕傲,楊縣令沒說出口。
他到底還是沒讓唐縣令過來幫忙,而是将癞頭的口供抄錄了一份給他帶回去,道:“告訴你家大人,這是我找的一個膽子很小的村民問的,什麼都沒問出來,但我可以肯定,他們有問題。讓你家大人看看,我接下來該怎麼審,等我從京城回來就繼續。”
第789章
露餡
楊縣令将政務交由劉縣尉和張主簿暫代,自己帶着人和一大堆東西回京城成親去了。
唐縣令的随從則帶着信和口供回了益州城。
唐縣令翻了翻後道:“問題的确不小,不過我不記得近來羅江縣有大案發生,這是舊案?你怎麼隻帶了口供,這周金周銀的戶籍複本,案子的其他文書怎麼沒帶來?”
“老爺,楊少爺好像想自己查。”
唐縣令啧的一聲,道:“還是這樣傲氣,明明我做比他做要快得多,偏得自己白費功夫,像我多好,我不擅長民生,我就聽他的,他說安置流民我就安置流民,他建議我搞個義診我就搞個義診,這做事就得談适合,他就不适合查案。”
随從沒說話,心中暗道:去年也不知道是誰,隔三差五的就派人往羅江縣送信吵架,氣得夫人都砸了兩套杯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