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大郎收了信,目送着唐縣令走遠,他心内有些不安,父親臨終前的種種異常和唐縣令異常殷勤的上門同時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緊了緊手中的信,上了自己的馬車,對車夫道:“回家。”
關大郎坐在馬車中看着手裡的信,想起父親怎麼也不肯招二弟回來,還執意要把他的長子一并送走……
關大郎咽了咽口水,将信仔細收好了,決定明天就收拾東西準備扶靈回鄉。
五月,天氣越來越熱,小麥低垂着腦袋開始變黃,滿寶三個終于等到了一天的休沐,跑到自己的小莊子裡野了一天,看着地裡又長又飽滿的麥穗,三人舒心的笑了起來。
白善回頭去看他們的果園,手指遙遙一指道:“走,我們摘果去。”
這會兒能摘的也就桃子,三人一起沖上山,開始選已經成熟的桃子摘下來。
三人摘了一大兜,幹脆用衣服兜了拿回家,最近都是讀書,煩悶得很,難得出來一次,他們一直到夕陽落下才依依不舍的爬上大吉的馬車。
錢氏看着髒兮兮回來的滿寶,又氣又笑,“我看莊先生對你們還是太寬容了,就應該一天假也不給你們才對。”
滿寶嘿嘿一笑,兜着桃子上前讨好母親,“娘你看,這都是我專門給你挑的。”
錢氏看了看她兜裡的桃子,問道:“不是要留着賣嗎?”
“山上還有呢,咱也不缺錢。”滿寶将撿了兩個比較紅的桃子放到一邊,“娘,這兩個給你和大嫂吃,剩下的我拿去分給他們了?”
“多留幾個,等明兒你二哥去縣城給你大姐帶兩個去,”她道:“你大姐就快要生了,現在嘴饞得很,但她年紀大了,又是第一胎,陸老大夫都說了不能吃太多,我想着吃果子就不怕,拿點去給你大姐解解饞。”
滿寶想了想後道:“那我晚上和白善白二說一聲,明天一早讓二哥再上果園去摘一些吧,山上有好些也能摘了,隻是我們今天拿不了太多,所以沒有摘。”
“這樣好嗎?”
“好呀,”滿寶特别大方的道:“摘吧,和大姐說一聲,等她要生外甥了我去給她接生。”
錢氏:“……你還會接生?”
“不會,所以想看一看嘛。”滿寶道:“我最近有在看産婦生産的醫書的,就是看不太懂。”
錢氏就把這糟心的閨女推到一邊,道:“拿你姐姐練手,也不怕我捶死你,邊兒去。”
滿寶就留下兩個桃子跑了,把兜裡的桃子分給了侄子侄女們,她就拍了拍手回自己的房間,進入系統裡看書。
滿寶給周喜算過預産期,應該下個月就會生,所以她最近便和莫老師讨論過生産的事。
莫老師對此也很感興趣,主要是,他們生育并不一定需要母體孕育,去醫院裡申請,隻要通過考試和檢查,就可以申請到孕囊,不行,還可以高價買孕囊。
所以生産方面的知識,莫老師隻從曆史醫學中學到,論經驗恐怕連滿寶都不如呢。
因為滿寶好歹在屋外等候過她嫂子們生産,經驗比之零經驗的莫老師還要豐富呢。
師徒兩個,一個男子,一個年紀尚小的姑娘一起研究生孩子的事,越研究越迷糊,最後就隻能請教陸老大夫和紀大夫了。
陸老大夫和紀大夫倒是可以給她提供不少病例,但真正可以在生産中做的事卻不多。
陸老大夫這邊是因為,生産時,他帶的藥材總有缺失,鄉下人家不可能常備貴重的藥材,最後往往是有醫無藥,隻能給人紮紮針,推一推胎位幫助生産;
而紀大夫卻又完全相反,城裡的人家講究多,多數時候他連病人的臉都看不到,隻能靠隔着簾子的摸脈開些藥方,他想紮針,想推胎位都不可能……
滿寶綜合了一下兩位大夫的病例,發現他們在産房中用到的手段都是全部不重合的,惋惜的是不能用藥或不能用針,而她将兩邊一結合。
雖然還是有些懵懂,但她隐隐摸到了一點兒邊。
可惜,她至今沒見過人生孩子,要是能進屋裡看着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