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覺得莊先生面熟呢?
虞縣公看着莊先生摸胡子,半響後笑問,“不知道你當年投的是哪一首詩,看你一身白衣,是那老小子沒取中你的文,又回鄉去了?”
姜先生等人沒說話,卻感覺到氣氛一滞。
滿寶張嘴要說話,白善便扯了扯她的袖子,她回頭看他,白善沖她微微搖頭。
莊先生已經笑着将他當年投的詩文念了一遍,一字不曾改。
姜先生等人忍不住在心内贊了一句好詩,虞縣公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淡了。
他記性一直好,何況莊先生寫的這首詩他還很喜歡,其中抱負可期的那種感覺他也曾有過,所以當年一聽,他便喜歡不已。
所以對後面發生的事自然也是知道的。
虞縣公上下打量莊先生,他挺直了脊背,微微低着頭任他看。
虞縣公目光轉到白善和滿寶身上,見倆人正睜着圓溜溜的眼睛一臉關切的看着他,他便收回了目光,看向莊先生,“這麼多年,你一直是白身?”
“是,”莊先生躬身回答,頓了頓後道:“小子給人做過師爺,不過沒做兩年便去做了教書先生,一直到現在。”
虞縣公微微颔首,問道:“你一共收了幾個弟子?”
“三個。”
虞縣公的目光便在劉煥和殷或身上掃來掃去。
莊先生低着頭沒看見他的目光,滿寶和白善卻看見了,連忙解釋道:“虞縣公,我們師弟今天不在,他跟他同窗玩兒去了。”
“師弟?”虞縣公便看着滿寶笑道:“這樣算來,你是大師姐了?”
滿寶點頭。
“可我看你年紀比你這師弟還要小些呀。”
為什麼大家都要關注這個?
滿寶道:“可我入門早啊。”
虞縣公就問莊先生,“這小姑娘是你家的?”
莊先生連忙解釋,“不是,這孩子從小與我讀書,她很聰慧,因此收了她做弟子。”
滿寶解釋道:“先生在我們村開學堂,我大嫂在學堂裡做飯,我打小兒就跟着一塊兒去,先生上課,我就坐在門檻上聽,因為我學得快,所以先生就收了我做弟子。”
“不收束脩,連我最開始的書本和筆墨紙硯都是先生給的呢。”
虞縣公聽明白了,笑問:“那你家怎麼也不給個束脩?”
“我家貧,一開始是沒錢。”
“家貧啊……”虞縣公看了一眼莊先生,笑着問滿寶:“你跟着你們先生讀書多少年了?”
滿寶:“十一二年了吧。”
白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這是一出生就去讀書了嗎?
他忍不住去瞥她。
莊先生也暗暗瞪了滿寶一眼,警告她老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