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第1頁)

  三人連連點頭,是這話不錯。

  莊先生嘴上說得豪邁,心裡卻還是很忐忑的,去崇文館裡做侍講,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講課。

  他做了這麼多年先生,白善三個是帶得最久的,也是教得最深的,其他的孩子,還沒教到這個份上便大多去了縣學,府學或是别的書院了。

  所以比白善他們還大上這麼多的學生,他一時有些恍惚,不知道該怎麼教他們。

  他得講什麼内容呢?

  白善和周滿都很聰慧,他給他們講課都是點到即止,倆人都可舉一反三,因此不用他怎麼愁心。

  至于白二……

  莊先生的目光落在了白二身上,心裡慢慢安定下來,既如此,就先照着教白二來教他們好了。

  白二郎摸了摸自己的臉,忐忑的問道:“先生,我怎麼了?”

  莊先生露出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頭道:“沒事,來,與為師說一說你們平日裡在崇文館都上什麼課,先生都是怎麼講課的?”

  崇文館裡的侍講多是朝中大臣兼職,除了孔祭酒是太子太傅,其他人,像魏知、李尚書、季相等都是兼職侍講,六品到九品不等,反正是兼職,皇帝給得很随意,大家也接得很随意。

  除了他們,其他侍講都是從翰林院裡調過來的,跨過進士科,走過吏部考核的飽學之士,每一個的學識都不在莊先生之下。

  反正莊先生聽白善和白二郎仔細的說過幾位先生的上課内容後,他發現除了講課更有趣些,他恐怕沒什麼比得過他們了。

  就不知道崇文館會安排他去講什麼課。

  沒錯,每個老師的上課内容也是有範圍的,一人負責一本書,或者兩個人一本書,但兩位先生的認知必定有很大的差異,這樣才能讓學生學到更多的東西。

  所以崇文館裡的先生總是吵架。

  滿寶很好奇的問,“先生想教什麼書?”

  莊先生想也不想道:“我想教《論語》。”

  他最熟悉的是這本書,且這本書百學不厭,哪怕垂髫時便能倒背如流,到了耳順之年再讀,依舊有所得。

  莊先生笑道:“或是《道德經》?”

  這一本他也熟,同樣覺得百學不厭,而且他覺得太子更适合《道德經》。

  雖然他沒怎麼見過太子,但他對太子可不陌生,畢竟滿寶隔三差五就能見着人,這孩子在家裡可從不避諱談起他。

  師徒四個在這裡猜測和期待,等第三天莊先生到了崇文館後,滿寶還特意從書樓裡出來鑽到侍講們的後窗偷聽。

  白善和白二郎早就占據了有利位置,看到滿寶便噓了一聲,三人一起湊到窗戶那裡往裡看。

  不遠處的劉煥和殷或給他們望風,很是不解,“不就是領課嗎,下午課單出來不就知道了?”

  殷或想了想道:“他們是怕莊先生被欺負吧?”

  劉煥道:“就是被欺負,這一時言語也看不出來吧,都是讀書人呢。”

  殷或道:“看安排的課單就知道了。”

  不錯,看安排給莊先生的課單就知道了。

  崇文館的館事是孔祭酒,因此孔祭酒親自約見了莊先生,他對莊洵有些印象,對二十多年前的事也有印象。

  他當年見過莊洵和陳福林,當時他還是翰林,知道莊洵要考國子監,似乎還和國子監的先生舉薦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