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看見酒就盯着他看。
白善立即道:“不是我喝,是要請其他縣令喝。”
除了路縣令外,也就博昌的孫縣令在青州城裡有住處,不過或許是考慮到其他同僚都住在驿站裡,消息更靈通,所以孫縣令也不住到自家的别院,而是也擠進了驿站。
這倒是方便了白善。
白善叫人搬出一袋官鹽來請他們品鑒。
衙役用盤子挖了一盤官鹽就端上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六人就一起看着桌子上的這盤白花花的鹽。
孫縣令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顆粒很均勻,看顆粒大小,可排在中上,他問道:“這就是曬鹽法曬出來的鹽?”
白善颔首,問道:“農忙在即,正是賣力氣的時候,諸位大人不趁機進一些官鹽嗎?”
幾位縣令對視一眼,問道:“你們北海縣能供的上這麼多鹽?我記得以前你們北海縣的産出隻夠本縣和臨淄縣千乘縣吧?”
白善道:“鹽場擴大了,雖說有些緊張,但你們要,我擠一擠還是能擠出來的。”
其他五位縣令懷疑的看着他,遲疑了一下後問道:“都是這樣的質量?”
白善道:“不敢保證一定一樣,但能保證一定合格,就是下等鹽,質量也在以前的上面。”
博昌縣令沉吟,“作價幾何?”
白善微微一笑道:“價格還和以前一樣。”
便有人看向千乘的縣令,道:“這樣不妥吧,以前你制鹽還需要燒火,消耗木柴,但現在可是直接曬出來的。”
白善便一臉嚴肅的道:“現在是不需要消耗木柴了,但耗費的人力也更高了,而且我們還要開墾鹽田,挖溝渠,耗費的材料也不少,又占去了不少土地……”
“兩下一抵充,其實成本是差不多的。”
當時郭刺史隻帶了路縣令去北海縣,雖然其他各縣縣令早聽說過北海縣的鹽場現在不是煮鹽,而是曬鹽了,卻不知道具體要怎麼操作,所以白善這樣說,他們雖然有所懷疑,但找不到證據。
白善提醒道:“你們從别的地方進鹽也是這樣的價錢,還要自己運輸,我們同為青州人,路途短,花費不更低?”
“不,”壽光孫縣令道:“壽光從齊州購鹽不僅路途更近,官道也更好走。”
白善略一想還真是,北海縣近海,太偏了,好似離壽光縣還挺遠。
白善一臉糾結的樣子,沉默了半天後咬牙道:“行,那我就便宜些。”
大家一起坐直了身體,問他,“便宜多少?”
白善道:“一鬥,我給你們少算兩文錢。”
孫縣令便往後一靠,“白縣令,你這也太小氣了。”
其他縣令也歇了那口氣,應和道:“就是,就是,一鬥才兩文錢。”
白善道:“現在刺史府并沒有讓降低鹽價,我現在少的可都是諸位賺到的。”
“那也太少了,從壽光到北海縣要走好長的路呢。”
白善道:“積少成多,誰家縣衙去進官鹽不是用車拉着的,這都多少鬥了?”
其他縣令一口咬定,“不行,太少了。”
白善就問,“那你們說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