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也不是他們的,采購的官吏猶豫了一下沒答應,先寫信讓人送回去,問過上司再做打算。
這麼貴的鹽,就算不賺錢,平價給百姓,百姓們也吃不起啊,最後這個責任是誰的?
所以他們都沒敢下訂單。
他們的信是從江南往回送,雖然路途遙遠,但送信的速度可比押運官鹽要快,就在各地官衙都氣憤的私下咒罵江南的官吏世家時,有人來報,“大人,有青州鹽運司的人過來,說是奉朝廷的命令來交易官鹽。”
臉色鐵青的刺史立即起身,“果真?人在何處?”
“才進城,此時正住在驿站裡。”
“走,我們去看看,”刺史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又停下,“去将人請來,仔細看一看他們帶了多少鹽來。”
整整十五車!
刺史非常高興的在大廳裡見了人,看過對方的路引和官帖後,刺史便知道他們的來曆了。
青州北海縣啊,白善。
刺史嘴角微翹,臉上閃過譏笑,天下誰不知白善是太子伴讀,和他夫人一樣是太子的心腹。
哼,江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要拿他們做刀,卻不知他們早已是案闆上的肉,太子的刀早就準備好了。
不過,這麼多鹽白善是怎麼來的?
刺史隻是略一想便決定不管了,和押運官鹽的士兵道:“這官鹽作價幾何?”
士兵報了一個數,這個價格是白善定下的,不能修改。
刺史就搖頭道:“這不行,太貴了,得便宜些。”
士兵:“……大人,此是我們大人定下的價格,大人要是覺得貴,那我們隻能離開去往下一州了。”
他道:“來前我們大人就叮囑過,價格不能多一文,也不能少一文。”
又道:“我們大人還說了,要是有大人覺得價格過高,下一季度可以自己派人去青州北海縣取官鹽,價格比現在的一鬥要便宜十文錢。”
刺史:“……下一季度?”
“是,”士兵老實的道:“我們大人說了,現在送來的隻是這一季度的,所以一州最多隻能買三車鹽,下一季度,若是讓我們送鹽,每一鬥要比現在多增加五文。要不是太子殿下有命,我們大人是不會送的,現在我們北海縣正缺人呢。”
在選人之前,白善叮囑過聶參軍,選的領隊一定要老實、忠誠,最好一闆一眼,上頭吩咐什麼,他便堅決執行。
但白善沒想到他能這麼老實,直接把他私下叮囑他們的話也給說出來了。
刺史拉着人磨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能多買下一車鹽,更不要說價格了,可真是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他隻能買下三車鹽,無奈的目送他離開。
有人很不服氣,“大人,我們直接把鹽車扣下又怎麼了?”
這種事他們又不是沒幹過,東西已經扣了用了,誰能把他們怎麼樣?他們又不是沒付錢。
刺史橫了對方一眼道:“這可不是一般的官鹽,你當是以前呢?”
“我嘗過了,這鹽雖然比江南給的略好一點點,但還是鹽啊,有什麼不一般的?”
“這鹽上帶着毒呢,”刺史道:“朝廷和江南搏鬥的毒,這時候我們不離得遠遠的,你還上趕着找麻煩,找的還是陛下太子和朝廷的麻煩,嫌命活得太長了?”
“那這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