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無異色的道:“姻親。”
他道:“我有個女兒,嫁給了他們家的姑爺的堂兄。”
佃農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這親戚關系,這個關系對他們來說并不難算,于是拍了一下大腿道:“哎呀,那不是妯娌兩個?是親戚,的确是親戚。”
佃農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于是也不避諱啥了,直接起身,指着遠處一個院子道:“您看到那處院子沒,那就是我們東家的院子,現在周大爺肯定在田裡忙活呢,不過也不遠,那田就在屋後頭不遠。”
皇帝:“試驗田也在那邊?”
“在呢,那一片現在都成試驗田了。”他道:“一開始就兩三畝田,後來要試的種子越來越多,就越種越多,嘿嘿,實不相瞞,在今年之前,我們還擔心将來東家自己就把這一片職田都拿去做試驗田,我們要沒田種了,沒想到他們試出來的新種子竟然這麼好。”
皇帝撫摸着眼前的稻穗,深情的問道:“這一塊田在今年的收成了算好的,還是算不好的?”
“一般一般吧,要說最好的,那還得是周大爺他們自家種的那幾塊試驗田,嘿,可惜了,那幾塊地都收得差不多了,好像還差一塊沒收,那才是沉甸甸呢,一穗撸下來得有三百粒谷子,一株水稻有十穗、十五穗呢,您說厲害不厲害?”
反正到最後他們也沒數出來一株水稻到底有多少粒種子。
皇帝:“你們數過?”
“數過呀,不過不是我們數的,是裡正數的,嘿嘿,我們數不出來,周大爺也數不出來,每次都數到一百多就亂了,最後還是裡正數出來的,比我厲害。”
皇帝就好奇起來,“你能數到多少?”
“八十!”他忙到:“快到一百了,不過我小孫子厲害,他現在能數到一百開外了。”
提起小孫子,佃農就有些坐不住了,摸着鐮刀問,“貴人,您還有什麼話要問嗎?要是沒有我就要割稻谷了,我家人在另一塊地裡收稻谷,一會兒就該過來了……”
過來要是看見他沒動鐮,反而在這兒吹牛聊天……
皇帝扭頭看了一眼這黃橙橙,沉甸甸的稻穗,笑着起身,“好,我們去找親戚,老丈先忙吧。”
殷禮扶着皇帝上了路,“陛下,太陽太大了,我們還是先去周家的莊子吧。”
皇帝微微點頭,上馬。
周大郎和周五郎正在地裡割稻谷呢,聽到馬蹄聲,他們便抽空擡頭看了一眼。
然後就呆了一下,立即起身。
他們雖然不認識皇帝,但認識殷禮呀!
周大郎連忙從田裡上去,“殷大人,您怎麼來了?這麼大的太陽,快快快,快到屋裡坐一下,老五,别割了,快回去燒水。”
周五郎應下,一邊抹着汗一邊小跑着要上田埂。
皇帝忙道:“不忙,我們是來看水稻的。”
殷禮卻道:“老爺,還是先進屋裡涼快涼快,喝些水吧,您臉色有些不好。”
周大郎和周五郎好奇的看了皇帝一眼,鬧不明白殷禮為啥叫他老爺。
皇帝對上他們迷茫的目光,便笑着應了一聲,不過臨走前還是指着才割下來的一堆稻谷道:“抱一把回去,我要數一數一穗上到底有多少粒種子。”
侍衛便下去抱了一把。
周大郎和周五郎也不介意,隻是一頭霧水的把他們往家裡領。
這莊子裡現在就住着他們兄弟兩個,更多的時候其實是住着周大郎一人。
周大郎領着他們進大廳,讓周五郎去燒水,他則拎着一個茶壺給他們倒水,道:“這是早上燒的水,這會兒已經涼了,你們要是不介意就先潤潤口,一會兒少了水給你們泡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