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4頁)

倉促地還未來得及出口的聲音留存與咽喉與口腔之間,像浮于水面的粉光,又如蔺綏眼裡讓人沉醉的迷幻。

後頸被揉按的通紅,那股熱意仿佛從皮肉表層滲入内裡,燃起滾燙的火。

去往心髒的血液裡帶着助燃的酒精成分,讓人溢出薄汗。

燕秦眼裡一片沉沉,像深流的暗河,每一滴水流都飽含着逾越的愛意。

是以下犯上,是可念可得。

蔺綏像一隻剛上岸的水妖,哪裡都湧着潮意。

是興奮是放肆,周身沉溺着熟悉的氣息。

燕秦的吻一如既往,他人瞧着乖巧老實甚至是青澀,可偏偏他的行動截然相反,如同兇性臣服的家犬露出爪牙,咬住人的咽喉撲殺。

是迫切渴求的吞噬,内涵如同汪洋般的灼熱愛意。

月光以刁鑽地角度鑽入了車内,冷眼旁觀着湧動的暧昧情愫。

這分明是卑劣的肮髒的侵入,卻搖曳生姿地仿佛是歡悅的有情人相見。

細微聲響被隔音闆完全隔絕在這方寸之地,看似位于較量上風的青年卻被按着後頸,接受着臣民的獻禮。

藍色的布加迪還在路面上行駛着,仿佛進行一場沒有盡頭的旅行,挾裹着愛意,奔赴黃昏或黎明。

燕秦放在一側的手指忍不住輕輕顫抖,他竭力地克制着身體自然的愉悅的反應,輕輕地握住蔺綏的腰。

青年像是醉的狠了,他本就有些暈眩,如今更是無力慵懶地靠着,唇瓣像抹了胭脂。

可哪怕是醉了青年的性子也是争強好勝的,譬如剛剛還要和他分個高下,他差點留下咬痕,好在及時收手。

若是青年醒來發現了端倪,必定要大發雷霆,再難靠近。

蔺綏這人太複雜太多變,太有誘惑性,他的毒性張揚,卻依舊讓人沉淪。

燕秦心裡時常會有矛盾交織的情緒,想要将這人捧在心尖尖上疼,讓他擁有珍寶讓他揮霍無度看着他高傲淩人,卻又想将他困囿于自己的世界裡,成為隻有他能看見的存在,隻在他的眼裡綻放風情。

可人要怎麼囚禁一隻毒蝶呢,密封的瓶子會讓它很快奄奄一息,可哪怕把這個邊界無限延長,驕傲的蝴蝶仍然會向往更為廣闊的世界。

倘若将它放生讓它自由地在世界裡航行,它倏忽不見,被遺留在原地的人又該如何自處。

可又或許這正是它迷人的地方,因為危險難馴。

燕秦的手小心地觸碰過青年的面龐,柔軟觸感讓他指尖發麻。

可惜不管是路途多遙遠的旅行都會有盡頭,再如何讓人沉溺的美夢也會有蘇醒的時候。

燕秦将蔺綏放在座椅上,在移動時柔軟的布料摩擦,讓他的眼神越發晦暗。

身上似乎還殘餘着蔺綏的香氣,燕秦在發呆一會兒後有些懊惱地想,應該把那條領帶偷偷拿走的,也許他不會發現。

也隻是也許,也隻是想想。

希望蔺綏真的可以夢見他。

行駛的車内,青年有些餍足地舔了舔唇瓣,撐着手有些搖晃地坐了起來,用手指勾起了那根領帶,又笑着将它丢在地上。

蔺綏是有幾分醉意的,但還沒完全失去意識。

想着自己剛剛坐着的有些硌人的座椅,蔺綏眼裡的笑意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