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回來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微啞,他低下了頭顱,以表順從。
他脖間的項鍊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滑動,像條細細的銀蛇盤旋在他的脖頸上。
蔺綏伸出手指,将那根銀鍊從燕秦的衣服裡勾出。
細鍊上還帶着燕秦的體溫,吊墜上的‘綏’字在燈下反射着瑩潤的光。
“偷跑的狗,有什麼資格戴着它。”
蔺綏的語氣微冷,燕秦瞳孔緊縮,在他想要護住項鍊時,賜予他這樣東西的主人,卻已經毫不猶豫地将它扯斷開來。
勒痕将燕秦的脖頸染上一條細紅,斷裂的銀鍊被蔺綏握在手裡,像是沒有必要再存在的物品,被丢棄在了地面上。
“你可以滾了,不必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蔺綏撫弄着那隻鏡面兔,似乎連眼神都不願奉欠。
燕秦眼眸沉沉地看着這根斷裂的飾品,将它從地上撿了起來,望向了椅子上坐着的青年。
對于倨傲又冰冷的神明而言,一個卑微的信徒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親手為他系上這份羁絆,又将這份羁絆打破,隻是套在脖頸上的那份束縛被解除,烙印在靈魂上的痕迹卻無解。
是蔺綏先誘惑他的,他帶走他,戲弄他,輕賤他,又親吻他,以至于燕秦想被他馴服,又想完全征服他。
“你用這種眼神看着我?”蔺綏眯了眯眼,嗤笑道,“你想碰我?”
“一個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而已,以為如今翻身,便能癡心妄想了,還想反咬一口?”
蔺綏冷眼說道,不甚明顯的笑意被藏匿于惡意之下,模糊不清。
燕秦并未惱怒,反倒是露出了一個極為淺淡的笑容。
“怎麼會呢。”
情況陡然發生逆轉,蔺綏被抱起仍在了床上,那隻鏡面兔摔在了地毯上,咕噜咕噜地轉了兩圈,停在了角落裡。
“隻不過是為了答謝而已,畢竟蔺少好生慷慨,能拿出一點五億買下自己瞧不上的人,這份恩情,我自然要好好回報的。”
男人的聲音盈滿笑意,青年掙紮的動作被壓制,雙手被束縛于頭頂,破損的銀鍊像是極為牢固的細線,在纏繞之下被人打了繩結。
墜子随着手腕的動作晃動,青年如同櫥窗裡貼着自我介紹标簽等待售出的人偶,給予人極緻的反差。
男人從來就不是一隻溫馴的家犬,而是包藏禍心的狼,面對想要徹底遺棄他的飼主,露出了獠牙。
他的飼主以什麼飼養他,精緻的食物、溫暖的住處、漂亮的皮囊和散發着香氣卻充滿了劇毒的靈魂。
最後一味養料獨一無二,它緻使蟄伏的野心膨脹,貪婪的野望難藏。
“你就是這麼回報的?”
柔軟貼身的襯衫在抗拒中被弄皺,青年的頭發被揉亂,帶着幾分戾氣冷冷望着擁着他的男人。
他被覆于高大身軀的陰影之下,燕秦抓着他手腕的手宛若磐石,難以撼動。
“自然還有更多。”
燕秦眉眼柔和,不吝啬地向蔺綏表達着自己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