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欲與珍惜欲明明是不可同行的,可在此刻竟然也不相悖。
金色的細鍊在晦暗長夜裡無光,交纏的冷意囚禁萎靡的蝶。
蔺綏現在是真想拿刀把燕秦殺了,沒見過這麼離譜的。
蔺綏對于有些事情習以為常,以至于印象根深蒂固,卻是忘了現在早已改換了新天地。
這可沒什麼爐鼎體質,更别說什麼真氣運轉在經脈中運轉讓身體安然。
蔺綏深吸了幾口氣,忍無可忍地掙紮。
這便是真的抵抗了,大有不死不休的氣勢。
燕秦有些手足無措,不明白蔺綏怎麼在一半的時候進行發作,他怕自己是真的把蔺綏傷重了,将蔺綏摟在了懷裡,抱着他去開燈。
驟然的刺目,讓蔺綏眯了眯眼。
眼睛酸澀的浮出些水光,與剛剛的痛意糅合。
“當年就該把你送去學那些東西,六七年沒一點長進,你要是想報複我,大可不必如此委婉。”
燕秦看着怒意橫生的美人面龐,抿了抿唇悶聲道:“我學了,注意了。”
他心裡有些受傷又有些委屈,分明是沒出事的,他注意着了。
“你學了?”蔺綏冷笑,“沒見過你這麼愚笨的人,成果就這樣?”
“學成這樣還來威脅我,揣測我的心意?”
“廢物。”
蔺綏很煩悶,煩悶到恨不得把系統丢到燕秦的腦子裡去,讓他自己憶憶。
這情況,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倒是要疑惑到底是誰綁誰了。
脾氣惡劣的少爺哪怕是淪為階下囚也依舊頤指氣使,一雙多情眼浮着冷光,一身柔和白緞如宣紙,被繪了幅落梅畫卷。
燕秦看着他,眼神晦暗難辨。
他又要覺得自己是特例了,可一想到蔺綏對其他人更好,心裡便酸澀。
“我會做好的。”
燕秦描摹着青蝶的蝶翼,眼神晦暗,如同尋到指引的旅人。
燕秦知道或許不該這樣,明明他可以以更強勢更無法拒絕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偏偏面對蔺綏,他便無法堅定了。
他始終害怕被徹底厭棄,哪怕已經如同末路狂徒走到了這番境地。
他依舊希望蔺綏愛他,對他特别,但比起這些,他更害怕蔺綏失去高傲生機的模樣,害怕他跌落雲端。
這說來可笑,他試圖圈養一個主人。
愛竟是如此複雜的情緒,燕秦自己也不分明。
“是麼?”
蔺綏面無表情,甚至在盛怒下微微扭曲。
系統發出了猖狂的幸災樂禍的笑聲,蔺綏也不知道它在開心什麼,這種情況怎麼它還能開心的起來,也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