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記得你是幾歲大時便燒了腦袋,怎麼如今瞧着,好似和常人無異?”
“兄長不喜歡我這個模樣嗎?”
燕秦滿臉惴惴不安,看起來離“正常”兩個字所去甚遠。
“兄長可是答應過隻要我乖,便會讓我在身邊陪一輩子的,可不能因為我不傻了就不作數,天子一言九鼎。”
燕秦執起了蔺綏的手,貼在了他的手背上。
少年天子居高臨下地望着投誠的臣民,不一會兒,嘴角露出笑意。
“隻要你乖。”
蔺綏的手撫上燕秦的面龐,他的神色冷沉,聲音卻格外輕柔,反差之感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燕秦卻沉淪其中,為天子這份不在外人面前展露的親昵。
“朕知道你幼年時聰慧,是難得的天才,如今你清醒,想來和從前應當也差不了多少,過幾日便替朕去路上接應朕的好叔叔吧,想來這山長路遠,看看他是不是手和腿斷了,才沒能在朕登基之前爬到京城來。”
蔺綏的語氣叫人心口發涼,眉眼間的陰沉越發讓他出挑的面容顯得不好親近。
蔺綏說的人自然是懷親王,也就是在原書裡謀反過的那一位。
先皇的兄弟們,除了岚親王在京城,其他人都成了各地的藩王。
其中懷親王勢力最大,位于東南,在那片地方甚至有東南王的名号,簡直像個土皇帝。
死掉的老皇帝沒什麼能耐,維持朝政就已經足夠勉強,哪有什麼本事去削藩。
蔺綏靈前即位時,這個消息便已經從京城傳往了各地,在這二十七天的守孝時間裡,裕親王、和親王都已經在登基大典之前來到了京城觐見,唯獨懷親王,現在登基大典都已經過了一個月,他還在路上。
托詞是他身體不适,病的太重,一路走走停停,所以現在還沒到。
說白了,不服氣而已。
在蔺綏看來懷親王這消息實在是太滞後了些,真以為他是沒什麼本事因為死了老子才迅速登基的太子。
懷親王早有不臣之心,哪怕不在先皇那時候謀反,也會起兵的,蔺綏可不和他客氣。
“臣弟一定不負皇兄所托。”
燕秦本是坐在床邊的,改為跪在了蔺綏的面前。
燕秦知道,蔺綏想削藩。
在他看來,這其實有些冒險,畢竟蔺綏現在剛登基,根基還不穩,一系列的新政策才頒發出去,目前還沒有看到特别顯著的結果,朝堂權力更疊仍然在動蕩的餘波中。
但燕秦沒有說,因為他知道蔺綏既然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考量。
他隻需要做皇兄手裡的尖刀,最忠誠的鷹犬便足夠了。
皇兄想要的,他會千方百計為他取來。
這禮蔺綏安然的受着,他俯身摸了摸燕秦的腦袋,大步離開了鐘毓宮。
燕秦看着那遠去的玄色布料,在心裡盤算着怎樣做會讓蔺綏最滿意,而這份滿意可以為他換來什麼機會。
五皇子神智恢複的消息很快滿朝皆知,許多人覺得他可能會像慶王他們一般被趕到封地上去,結果得到了五皇子封秦王,替皇帝離京接懷親王的消息。
用五皇子的名做封字,不知道是親昵還是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