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頁)

鐘毓宮在新皇登基時便掃灑修繕了一番,瓦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殿内的燭火不甚明亮,蔺綏走進去時,對上了床上之人怔怔的目光。

模樣出挑的少年郎面上再也沒了讓人覺得怪異的稚氣天真,眼眸沉靜,給人一種别樣的茫然脆弱感。

“臣弟拜見皇兄。”

燕秦聲音微啞道,這和他以往的作态不同,帶着一點生硬和疏離。

“看來是真的恢複了,你撞的這一下倒是講究。”

蔺綏并不掩飾微諷之意,當然他不滿的隻是燕秦裝傻,還要對自己下這麼大的力道。

這話落在燕秦的耳中,隻是他皇帝哥哥的多疑。

掌權者思慮的東西過多,多疑的毛病隻會随着時間增長而不會減少。

燕秦并未答話,隻是安靜地看着蔺綏。

這相比較他往日粘人小狗的模樣可謂是判若兩人,加上他這受傷凄慘的模樣,幽幽燭光裡,讓人升起憐惜和恻隐之意。

可惜他這是媚眼抛給瞎子看,他眼巴巴望着的人心冷如鐵,不見一點柔軟。

蔺綏斂眸,神色難辨道:“那便好生修養着吧。”

眼見蔺綏就要轉身離開,燕秦顧不上其他拉住了他的衣袖。

蔺綏低頭看着他,見他露出一副怯生生的無助模樣,心裡一陣默然。

怎麼還是原汁原味?

這股茶味兒已經深入骨髓了是嗎?

燕秦是不是太投入了一些?

蔺綏有些恍惚,開始懷疑到底是自己記憶出了問題,還是燕秦殘魂融入出了異變。

“皇兄,我仍然覺得這是大夢一場,心裡很不安定……太……皇兄留下來陪陪我吧。”

燕秦那口型本是想說“太子哥哥”,但又硬生生改變了。

現在不能裝瘋賣傻,就不能像以前那麼直接撲到蔺綏身邊撒嬌了。

燕秦心裡可惜,可謂是有得必有失。

旁邊的寶酥已然是訓練有素沒有露出半分破綻,但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她正在努力的掐着自己的掌心,避免搞砸主子的表演。

“像從前那樣便好。”

燕秦這樣說着,一邊麻利地從床上下來。

畢竟他是腦子撞了,又不是手腳斷了,身手靈活。

屋子裡還有宮女太監,燕秦不要臉蔺綏還要臉,這場面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皇帝有什麼特殊癖好,要和皇弟玩這種東西。

“行了,腦子都磕了還動什麼,你們都出去。”

宮人福身,一水兒退了出去。

“朕記得你是幾歲大時便燒了腦袋,怎麼如今瞧着,好似和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