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
雀翎秘境非金丹以修士不得入,這規矩你可不能壞了。”
旁人附和:“就是,怎麼這種地方也帶着他道侶來。”
有人譏笑:“區區爐鼎,不能修煉的廢物,也敢進雀翎境,
不過是傍着有個好男人罷了。”
“怕不是為了他進去尋洗髓的天材地寶,可天生爐鼎就是爐鼎,何苦來哉。”
蔺綏看向身旁人,心裡若有所覺。
淩厲劍氣自說話的人頭頂而下,逼得那些人手忙腳亂地防禦,有些人防禦不及時,身上的法衣都被劍氣穿透,甚至受了傷。
晨霜劍透着凜凜寒氣,擦着為首修士的脖頸而過,削去他額間碎發,直直地釘在了雀翎秘境門前,留下一道鋒利劍意。
黑衣劍修薄唇微啟,不容衆人置喙道:“打開。”
蔺綏垂眸,眼神漸漸清明。
這是他的回憶。
燕秦總是這樣,他并不太喜歡說話,也從不喜歡和人争辯什麼,更喜歡這樣直接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從來不會因為别人說什麼而改變自己的決定,就像這次要違背約定俗成的規矩帶他進入雀翎秘境。
他不聽那些人的規矩,他隻要到他的目的,那就是帶他進去。
他像墨石,像烏玉,心思密不透風,内斂持節,用自己的行事準則走每一步,從不會宣揚自己做了什麼樣的好事,于他而言,一切從心從善,無需廣而宣之。
他像一把藏在不起眼的劍鞘中的寶劍,光華乍洩,也隻一瞬,卻叫人見之不忘。
蔺綏似乎有些貪婪和留戀地看着他,看着這道自己記憶裡的影子。
他知道眼前的情況不對勁,身為鬼怪他不需要睡眠,不可能做夢陷入這種許久之前他自己都記不清的回憶中,但他不在意。
他以為自己早已經遺忘的橋段,居然被大腦記得清清楚楚,在夢境裡被翻出。
燕秦為他做過的事,又何止這一樁。
眼前的場景和聲音都漸漸模糊了,蔺綏有些慌張,他拼命地想回憶起這一幕,可就像每次夢醒時的回憶那般,眼前的人影變得模糊,讓人怎麼看都看不清。
明明心知留不住,依舊想拼命抓住。
另一處,燕秦也如同蔺綏那般,不知不覺入了夢。
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又為什麼在這個地方,又要發生什麼事,隻記得心裡快活的很。
眼前是喧鬧景象,到處都是灼人的紅,旁邊的賓客紛紛對他送上祝福。
“恭喜鬼君了,今日洞房花燭,實乃樂事。”
燕秦恍惚間點了點頭,對,他想起來了,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良人和自己締結良緣。
他心裡模模糊糊有個人名浮現,面上的笑意遮掩不住,上揚的唇角就沒下來過。
他邁着大步進了新房,層層疊疊的紗帳間隐約可見裡面的人影。
燕秦的心越跳越快,掀開了那惱人的紗帳,看見了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