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他真的被抗拒的時候,
在他還什麼都沒有做就被抗拒的時候,那種痛苦居然遠勝之前。
從他步入這個房間起,一共說了四個問句。
每一句都如同利刃一般,刺在他的心房上,如同一種變相的自我折磨,在不可置信中說出自己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蔺綏的胸膛起伏,理智正在和本能進行博弈,讓他煩悶至極。
他本是想和燕秦說清楚這件事情,好讓燕秦幫忙解決肚子裡的這個東西,不管是劃開他的肚子,取出裡面不知道是什麼玩意,還是什麼别的方法,總之解決掉礙眼的東西,可燕秦的反應和靠近讓他陷入了某種焦慮甚至焦躁的狀态。
懷孕的身體在抗拒雄性的靠近,蔺綏的理智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懷孕,可是該死的激素在影響他,甚至在擾亂他的思緒。
蔺綏明知道燕秦這樣的反應無比正常,因為燕秦沒有和他做到最後,所以他肚子裡這個孩子不可能是燕秦的,對于燕秦來說,這無疑是緻命的打擊。
可不知道是激素的影響,或者是壓抑在心底的根植的陰影,讓蔺綏不僅不想解釋,甚至想冷笑出聲。
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會随意地選擇别人,随意地和别人親密嗎?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我就算是爐鼎也絕對不可能讓任何一個人觸碰我!
蔺綏對燕秦心裡有恨,他恨燕秦為什麼要是一個俗世意義上的好人,但凡他再卑劣一點,蔺綏又怎麼會甘心将計劃一推再推,又怎麼會甘願進入這些世界進行所謂的贖罪。
如果修真界的氣運之子不是燕秦,他不會容忍自己用身體進行交換,他最開始算計時,根本就沒打算把自己搭進去,哪怕最後失敗了被劈的魂飛魄散,也不可能乖乖聽系統的話行事。
如果說系統因為顧忌燕秦所以越來越放松對他的管束,避免他折騰燕秦的身上,那他又何嘗不是因為燕秦,所以才去做所謂的任務,否則他甯可把這些地方攪得天翻地覆,讓所謂的主角在他手裡永無甯日。
蔺綏手裡的匕首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着燕秦的脖子飛射而去,燕秦側身躲避,那把短匕釘在了牆壁上,發出了震動的嗡鳴。
“為什麼要是你?”
蔺綏眼眸晦暗,他回答的并不是燕秦問題,又或者說是,也不是。
命運為什麼要讓他遇見燕秦?
他痛快地死在第一世不好嗎,難道是覺得他活着受到的折磨還不夠,所以要重來第二次,讓他更如蝼蟻一般被踐踏?
什麼情思,什麼愛恨,通通都擾人至極。
糾糾纏纏,反反複複,沒完沒了。
惡心。
蔺綏的手指刮蹭在床面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孕期很就容易失控的情緒在混亂夾雜之下爆發。
礙事。
無論是這具身體,還是眼前的人。
蔺綏讨厭讓自己心神不甯的東西,讨厭無法掌控。
燕秦感覺到了蛇尾掀起的巨大力度,他被摔落在一旁,但仍然倔強地沒有放開這條蛇尾。
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蔺綏休想擺脫他。
他不想再像那天一樣狼狽的被丢出門,像一隻被趕出家門的喪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