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見面能談笑風生,私底下都盼着對方早死。
禮親王其實是當年皇帝的熱門選手,隻是外戚幹政,太後要的是好掌控的傀儡,所以挑中了現在的皇帝明帝,禮親王隻能坐在親王的位置上被壓制,在太後手底下韬光養晦。
隻是太後幹政一二十年,并不是吃幹飯的,她也一直防着禮親王,哪怕他死後,禮親王也被她留下來的人忌憚,不敢擅自奪權。
這也就是當初太後死了,禮親王迫不及待想毒殺陳和的原因。
陳和當年尚且可以和禮親王分庭抗禮甚至是壓制,可是随着陳和去世,禮親王的勢力增長,原主反倒是有些落下乘。
不過随着他的到來,加上錦衣衛的創辦,禮親王自然就着急了,甚至直接找上門來。
見禮親王觀察室内的模樣,他挑眉道:“王爺這麼着急闖進來,原來是對我屋内陳設感興趣,你若是喜歡,改日我讓人往你府上遞份清單。”
蔺綏換了自稱,話裡也帶着幾分嘲諷意味。
禮親王聽了這話也不惱,反而附掌笑道:“甚好,本王瞧着蔺大人屋内的東西甚好,每樣都算得上是奇珍,譬如這三秋桂子的屏風,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無崖子大師的親筆畫作吧?”
禮親王裝作欣賞般靠近,猛地走到了屏風裡面,内裡隻放了個小圓凳,空空如也。
禮親王心裡有些意外,這内室瞧着能藏人的地方也就這麼點,除非是躲進櫃子裡去了,隻是他也不好打開這櫃子一探究竟。
秋日厚實的被衾裡,燕秦緊貼着蔺綏的腳邊,臉色通紅,不知是被禮親王驚吓的,還是緊張的。
在禮親王就要推門而入時,他聽見蔺綏催促他快些将鞋子放進床底,燕秦身體的反應比腦子還快,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上了蔺大人的床鋪,鑽了蔺大人的被窩。
為了避免叫禮親王看出來,蔺綏放下了床尾那半邊的帷幔,因此燕秦隻能縮在那片範圍,貼着蔺綏的小腿。
少年郎正心驚膽戰地聽着這一場手握重權之人的交談,還未入士的讀書郎對這些格外感興趣,他在心裡皺眉着禮親王的無禮和厚顔,在這種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情況下,很快便察覺到了異樣。
蔺大人微微屈起的腿正踩在他的胸膛之間,穿了羅襪的足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滑動。
燕秦喉結滑動,面龐紅意更甚。
床外,遺憾沒找到人的禮親王來說了正事,說的正是錦衣衛之事。
他不是和其他人一樣來斥責蔺綏的,而是來加入的。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禮親王心裡一口老血差點沒上來,怒罵蔺綏狡猾。
若是皇帝沒頭沒腦就頒發了這條律令,他大可把這件事給攪黃了,讓所謂的錦衣衛成為閑差,可是誰想到蔺綏居然早有準備,這條指令執行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不過一天錦衣衛就辦起來了,内部的鐵律都已經準備好,禮親王就知道是攔不住了。
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蔺綏把權力都攬在手裡頭,當然要進來分一杯羹。
蔺綏聽着禮親王的話,腳在燕秦的身上滑動。
他沒将不耐展現在臉上,但被子裡的燕秦已經充分感受到了蔺綏的心不在焉。
禮親王的意思很明顯,說是要合作共赢,事實上就是表态,蔺綏如果不讓他插手,他就會制造麻煩,讓錦衣衛有阻礙,到時候鬧得太僵誰都不高興,而且他也不要權力的大頭,隻要往裡安排一些他的人就行。
又是威脅又是伏低做小的姿态,禮親王偏偏說的無比自然,仿佛那些都是心裡話,哪怕是被他害過的原主在這兒估計都要想一想。
蔺綏根本不必考慮,他不喜歡别人對他的事多加幹涉。
“陛下有令,擋錦衣衛行事者,可誅。”
床榻上的青年一副病恹恹的虛弱模樣,說話的聲音很輕,卻讓人不容置喙,透着無可忽視的寒意和銳利。
“王爺讓你手底下的人都行事小心些,可别像你這般行事莽撞,闖了别人的屋子,到時候被砍了手足,還要來張着嘴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