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時光與經曆的沉澱,
仍然是先前那張臉,卻不似少年。
雖然面皮薄的少年郎逗着很有意思,
但對于蔺綏來說,
更熟悉更親近的仍然是擁有着完整記憶的燕秦。
“在宮裡吃飽了麼?”
燕秦替他撐傘,低聲詢問。
這話帶着幾分相愛已久的溫情,蔺綏跨過台階眉眼上揚地說:“隻關心這個?我還以為你要問我皇帝有沒有給我賜婚。”
“阿綏自是有我了,
如若要賜婚,
也是給我們才對。”
燕秦的話裡帶着心意相通的笃定,
他們之間經曆了那麼多,他也不再惶惶于蔺綏會不會舍他而去。
他心裡清楚他在蔺綏心中的分量,越發對這份情意珍重。
他也知道蔺綏不可能會接受什麼人的賜婚,不管這裡是不是虛拟的世界,他一點兒也不擔心,他知道蔺綏會拒絕。
蔺綏輕笑,算是對這話的默認。
燕秦也有幾分恃寵的意味了,走過那些種種,蔺綏怎麼還願看他患得患失,如今這副模樣正好,蔺綏樂得縱着他。
蔺綏和燕秦一起進了府邸,沒再提宮裡的事。
皇帝确實給蔺綏賜婚了,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憐惜蔺綏二十七八身邊還沒個人,覺得他自是娶得自己的女兒。
蔺綏沒有功夫和無關的人說自己的心上人,以免皇帝追問,以自己有隐疾拒絕了。
皇帝看着蔺綏的眼神都不隻是同情了,甚至覺得他很可憐,又不免對護着他幾分。
蔺綏倒是沒有借機博同情的意思,不過皇帝更信任他對他來說是好事。
進了内室,屋子裡燒着銀絲碳,暖意融融,消減了外邊的寒意。
蔺綏将大氅解下,放在了一邊侍候着的彩绡手裡,和燕秦一起在小圓桌前吃着小廚房剛出鍋的熱乎乎的水餃。
“你包的?”
蔺綏嘗了一個便嘗出來了,用勺子又舀了一個,吹着微燙的餃子皮。
燕秦唇角上揚,點了點頭。
旁邊的彩绡心裡吃驚,燕公子親自下廚甚至略顯熟練的姿态已經讓她有些詫異,沒想到主子吃了一口就嘗出來這是誰做的,就讓她更詫異了。
彩绡心裡暗想,這大概就是主母無疑了,想來以後也不會有别人,隻是主母這個形容詞似乎有些奇怪,但彩绡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詞來替代了。
寒冬裡一碗溫熱吃食下肚,便叫人心中越發熨帖。
蔺綏今夜沒有賞梅的興緻,在房裡和燕秦一起批閱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