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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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海by

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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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重華猝然站住腳步,回頭看向吳雩,隻看見他映着一星燈光的眼睛,就像柔和的明珠在昏暗中熠熠閃爍。

  “……”他回頭走到吳雩面前,俯身看着他問:“你不吃飯了?”

  吳雩似乎想說什麼,但笑了笑又沒說,然後擡起懸空的上半身去親吻他。

  這個姿勢特别考驗腰力,下一刻他就被步重華重新按回了鋼琴蓋上。

  這個吻明顯跟剛才不一樣了,唇舌在火熱的吐息中糾纏,仿佛要把彼此隐藏最深、最隐秘的靈魂都吞咽進對方的咽喉。吳雩摸索着一顆顆解開步重華的紐扣,反手脫下他的外套和襯衣,掌心感覺到對方因為嚴格自律和常年鍛煉而非常年輕精悍的肌肉線條;但他還沒來得及往下探,突然手被抓住摁到了天鵝絨上,步重華手指微微發抖地去解他紐扣,兩次都錯開了,索性用力一扯,幾個白貝母的紐扣頓時無聲地迸了出去。

  喘息中響起一下細微的拉鍊聲,然後皮帶頭當啷碰在琴凳的實木邊緣,掉在了地上。

  光影讓步重華一側臉頰線條格外銳利,尤其當這樣一動不動凝視着什麼的時候,有種懾人的俊美。他左手墊在吳雩滿頭黑發與琴鍵蓋之間,就這麼彎着腰細細打量吳雩,嘴唇克制地緊抿着,但琥珀色的瞳孔卻變得非常深,像是火焰在深處慢慢地越燒越旺盛。

  那熱度以兩人互相凝視的目光為媒介,讓琴房的空氣都仿佛燃燒了起來。

  “……你真好看,”吳雩擡起沒有被按住的那隻手撫摸步重華額角,喃喃地低聲道。

  頓了頓之後,他又像是忍不住喟歎似地垂下眼睛,說:“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這句話背後其實有種深意,頓時像鋼針一樣準确刺進步重華最不堪忍受的那個點,深深刺穿了神經中樞。他突然低頭噬咬般吻下去,兩人唇舌在糾纏中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響,吳雩一手被摁着,另一手勾着步重華肩背,突然毫無預兆地五指攥緊,指甲用力切進掌心:“——啊!”

  “疼嗎?”

  吳雩一言不發咬着犬齒,良久擠出一句:“你手上……的繭……”

  步重華深呼吸一口才忍住,起身離開了十幾秒便折返回來,擠出半管潤手霜随便抹了抹又再次探進去,貼在吳雩耳邊低聲說:“那不是繭,那是疤。”

  吳雩竭力放松身體,一側被冷汗浸透的臉貼在深藍色的天鵝絨蓋上,更顯出一種森白,但嘴唇又濕潤而發紅,微微顫抖着沒聽懂:“……什麼?”

  “那天救你在橋欄上劃的一道疤。”步重華嘴唇幾乎觸碰到了他耳廓:“看,如果是你的話……你連多掉了根頭發我都能知道。”

  他每個字音都帶着笑意,最後一個音節未落,吳雩腰突然往上一彈!

  吳雩整個人像是琴弦被撥到最極處後又繃出的顫音,步重華及時把他後腰撈住,然後抽出手指,因為極盡忍耐而面色陰霾緊壓,就這麼把他扛起來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外間客廳,往寬大的沙發上一摔,單膝跨過他身體跪在另一側,俯下身去親吻他肩胛骨上的刺青。

  這塊敏感區域像是直接把電流打進了吳雩腦髓裡,他一邊手肘立刻支撐起上半身:“你别碰那裡……唔——”

  瞬間被撐開的疼痛令吳雩尾音一下變了調,從大腿内側到膝彎、小腿乃至于腳踝都繃得發顫,用力把頭埋在了撐在沙發上的手肘内側。這個動作讓他黑發揉在雪白的沙發靠背上,肩背聳起了一個伶仃突兀的角度,淺墨色飛鳥的翅膀一下振起,連長長的頸項都彎曲到了極緻。

  但還是很疼,真的太疼了,那種硬生生契合的痛苦和親密感讓他吐不出一個字來。

  “不能碰哪裡?”步重華略微出去一些,伸手扳過他濕涔涔的下巴,低聲問:“還有多少東西是不讓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