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頁)

  “不能碰哪裡?”步重華略微出去一些,伸手扳過他濕涔涔的下巴,低聲問:“還有多少東西是不讓碰的?”

  吳雩眼睫因為沾染了濕氣而愈發黑,但透明的眼皮末梢又泛出一點紅,剛發着抖想說什麼,又被接下來突然直達最深處的入侵堵了回去,竭力揚起頭發出無聲的劇喘。

  他仿佛從來沒有被侵略到這麼深的地方,那些曾經感染發炎痛入骨髓的傷口沒有,皮鞭沒有,刀尖與子彈都沒有。他一下下從胸腔中擠出混雜着痛苦和發洩的呻吟,每次到最裡面的時候都難以控制地攥緊手指,五指痙攣筋骨突起,指甲在沙發上留下幾道泛白的痕迹,随即被步重華伸手用力握住,兩人十指交叉着緊緊相疊,連汗水都洇在一塊。

  “慢……慢一……慢一點——”

  回答吳雩的是沙發咯吱聲響陡然加劇,連成一片淹沒了他微弱的懇求,連崩潰的喘息都被不間斷地撞回了咽喉。

  “在哪裡紋的?”步重華粗喘着親吻他突起的蝴蝶骨,親吻随着動作顫栗起伏的刺青,問:“到底是什麼時候紋的?

  吳雩埋着頭不回答。

  步重華突然咬住他後頸,完全抽了出去。皮肉被利齒刺入的疼痛和另一種更難以言說的渴求登時席卷了吳雩全身每一寸神經,他幾乎是立刻想要翻身,但被步重華結實的上半身緊緊壓在了沙發上動彈不得:“到底是在哪裡紋的?”

  “……雲、雲滇,你……”

  “什麼時候紋的?”

  “二十……”

  “為什麼紋這個?”

  步重華神情有種控制一切的強大的冷靜,盡管因為忍耐過度而眼底布滿了血絲,隐隐有些戾氣。吳雩難受地蹭着他,但被壓制住的姿态讓他翻騰不起來,半晌才忍無可忍地低吼道:“為了去坐牢!你是不是要我把蹲班房的細節都說給你聽?這麼想聽要不要把你也送進去感受一下?!”

  他這話隻是沖口出來的,步重華沒有回答,隻靜靜地看着他,有片刻間神情中湧出眷戀和傷感。

  然後他低頭去親吻吳雩汗濕的鬓發,從那透白的臉頰一路到脖頸和肩頭,一邊斷斷續續親吻肩胛骨上奮力振翅的飛鳥,一邊緩慢而深入地重新插了進去,直至吳雩勉強撐着上半身,發出再也難以承受的抽噎。

  這一次步重華沒有留力,他一手緊攥着吳雩被汗浸濕的手指,另一手臂從吳雩腰間環勒過去,每一次摩擦和沖撞都異常快速劇烈,像是要把那東躲西藏、傷痕累累的的靈魂從身體裡掏出來似的。快感就像一波比一波更強的洪流沖擊閘門,吳雩已經聽不清自己沙啞的嗓音叫了什麼,耳朵裡轟轟直響,眼前像是無數的光點在閃爍、爆發,終于在連續的高強度刺激之下噴發了出來。

  他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發洩過了,刹那間眼前發黑,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絞緊,連狼藉的大腿内側肌肉都在痙攣,體内深處卻還在死命糾纏。

  “看着我,吳雩。”步重華貼在他耳邊喘息着問,“你願意以後就這樣跟我過嗎?”

  吳雩瓷白的臉色一層層泛出紅,眉眼又像水洗過一樣黑,發着抖緊咬着牙。

  步重華突然抽身出去,因為在最關鍵的時刻強行忍耐而動作粗暴,把他翻過來仰躺在沙發上,讓兩人以這個姿勢面對面近距離相貼着彼此:“問你話呢,嗯?你真的願意以後跟我過了?”

  吳雩看着他,胸腔不斷起伏卻說不出話,直至喘了好幾下,才伸手按住了步重華側臉把他拉近,嘶啞道:“你去哪裡我都跟着你。”

  哪怕有一天我離開這陽光普照的大地,沉入暗不見底的裂隙,我的靈魂都永遠陪伴着你,在你所不願意見到的深淵。

  他用力仰身想要去吻步重華挺拔的眉眼和鼻梁,眼底的微光虔誠溫柔,就像親吻一件平生所見最完美的神像。下一刻後腦的頭發卻突然被攫住了,步重華不知道在發洩什麼突如其來的情緒一樣,極其狠而深重地把自己插到了最深處,導緻吳雩連腰胯都沒法支撐,難耐地向後仰起了脖頸。

  “我不是你想得那麼,”步重華喘了口氣,咬着牙說:“那麼……”

  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把自己抽出來一點,然後更用力地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