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林法醫把電棍毀了,殺死你女兒的可是你啊!林大法醫!殺死自己女兒的感覺怎麼樣?呵呵呵哈哈哈!”
“親手把女兒縫起來的滋味痛吧?”
“我殺了你!畜生!我殺了你!”爸爸粗喘着氣,雙目猩紅地瞪視着他,舉起拳頭朝人砸過去卻被一群人攔着。
兇手被警察帶了下去。
良久,爸爸突然蹲在地上,用力捶打自己的頭。“我都幹了什麼啊!”
外間,随着媽媽滿含悲怆和懊悔的一聲,“妍妍啊!我的妍妍!你該有多疼啊!媽媽錯了,媽媽錯了啊!”
她的身子直接栽倒在地。
哥哥着急地哭喊,“媽!”
嗓音嘶啞得不像話。
rn
醫院裡,醒來後的媽媽好像徹底失了聲,醫生說是因為受了巨大的刺激,潛意識不想說話。
當初那些傷人的話可以肆意刺向我,如今,我倒也不再期待這張嘴裡說出任何悔過或愛我的話。
遲來的東西過了最想要的時候才想起來送達,跟一塊放在廚房一個月長了毛的豆腐被突然端上餐桌享用,除了惡心,挖開的每一塊都是黑色的,長滿蟲子和黴菌。
一切都遲了啊,媽媽。
原來我這個不受待見的該死的害人精死後,家也可以變得不再像家。
媽媽總是抱着我的照片不撒手,可笑的是家裡早就把我的照片毀得差不多了,她手上捧着的還是曾經鑲貼在我長命鎖上的百天照重新放大洗出來的。
她看着曾經視若珍寶失而複得的兒子和尚未出生的孫輩眼裡沒了半點兒波動。
偶有突然暴起,抓住哥哥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口,鮮血淋漓也不松口,看着他的眼裡滿是恨意。
哥哥被咬得嗷嗷大叫。
滿頭華發的爸爸每次都出來分開兩人,不厭其煩地安慰哥哥,“别怪你媽,她隻是太需要發洩了。咳咳……當初要不是……算了,我們哪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呢?”
我被迫被關在這座房子裡看着這一家四口彼此折磨度過了一個多月。
其實我也不知道究竟該恨誰,恨哥哥在與我通話後假死?恨爸爸八年的冷眼旁觀?恨媽媽八年的打罵怨恨?恨兇手的殘忍暴虐?
正如爸爸所說,我的死真的就隻是兇手造成的嗎?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份。
可一個連愛都苦求不得的人又該怎麼學會恨呢?
他們都不是愛我的人,所以即便是我死了這樣最差的結果,我也不止在夢裡預見過成千上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