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漪輕輕的捧着白瑤的臉,他柔聲問她,“瑤瑤,害怕嗎?”
鲛人的愛就是這樣,總與占有、絕對、血腥分不開,然而在長久的相處過程中,誰又能保證對愛人沒有過一次動搖呢?
隻要有動搖,那便是一場屠殺。
這也就是鲛人的愛很難維持長久的原因。
白瑤眨了一下眼,問道:“那你的本能有提醒你對我産生殺意嗎?”
白漪喉間幹澀,唇角輕動,聲音沙啞,“沒有。”
一次,也沒有。
他眼睛突然酸澀,又凝了蒙蒙的水霧,将她緊緊的擁入懷裡,他閉着眼睛,貪婪的感受着她身上的氣息。
夜色之中,一艘船緩緩靠近點亮了盞盞白燈的村落。
一個宮人躬着身說:“主子,還是多叫些人一起下去吧。”
女人在船頭迎風而立,身上衣物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她放下手,握緊了一枚老舊的海螺,淡聲說道:“這場戲本就是為我準備的,我去便足夠了。”
第337章
會掉小珍珠的兄長太愛我了怎麼辦(22)
畢竟是在水邊玩鬧了一通,衣服一直濕哒哒的,随着夜色更深,白漪怕白瑤會着涼,于是他們為對方換上了帶來的另一套幹爽的衣物,期間當然又被她過了個手瘾。
白漪臉上有着未完全褪去的潮紅,背着她往回走。
白瑤懶洋洋的趴在他的背上,對他說的那個故事還很有興趣,她說:“哥哥,繼續說那個故事吧。”
白漪淺笑,“好。”
其實後面的故事很老套,無非是不懂人情世故的鲛人纏上了人族女孩,他為她唱歌,為她送上能聽到海聲的海螺,把自己覺得漂亮的珊瑚與貝殼都擺在海岸上。
因為她每天都會必到這裡,看着遠方的海岸線,似是在等待着什麼。
也或許是她始終沒有等到想要見到的人,随着時日越久,她漸漸的認了命,也願意在鲛人的面前摘下帷帽,毀容的臉上還會綻放出笑顔。
再後來,她懷孕了。
至于在得知自己有了孩子時,她是否真心實意的感到過高興,這件事沒人知道。
為了能長久的與她相伴,鲛人硬生生的拔了自己所有的鱗片,化作成了雙腿,爬上了岸。
至少那段時間在村民們的眼裡,這對外來的夫妻感情恩愛,即使女人容貌盡毀,那有着天人之姿的男人也對她不離不棄。
等到孩子降生,他們一定會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但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愛和人開玩笑,姑娘的家人找過來的一瞬間,打破了所有美好的虛妄。
她就像是從一場夢裡被人強硬的喚醒,醒來之後面對的便是逃不掉的家族的恩怨,與個人的愛恨情仇。
再次踏上雲霧村,對于她而言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容顔精緻的女人也似乎是被時光所偏愛,歲月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皺紋,眉目間流轉着身居高位的倨傲與貴氣,她還有着少女時期的做派,嬌美豔麗,高高在上。
過了這麼多年,這個村子還真是沒有一點變化。
進村子的路上還是那麼幾棵樹,到了村頭所見的房屋也還是一模一樣,就連那房頂上碎裂的屋瓦也不曾修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