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0頁)

  李典史問道:“怎麼回事?”

  許家因為稅銀案入獄,他們是聽說了的。

  “自然是将功贖罪,戴罪立功,聖上寬容,赦免了許家的罪責。”許七安當即把事兒又複述了一遍,但把功勞推給了二叔,并取出京兆府衙門給的憑證。

  同時心裡也有數了,雖說稅銀已經找到,但判決還沒下來,也就是說稅銀失蹤案還沒有塵埃落定,畢竟得走流程,沒那麼快。

  因此,長樂縣衙的這夥衙役還不知道此事。

  點卯結束,幾個相熟的捕快立刻湊上來,道賀恭喜。

  “甯宴,你可得請客喝酒。”

  在這個時代,稱呼友人,用字不用名。自我介紹時,用名不用字。

  “對,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得請客。”

  “我聽說臨水街那家勾欄,新買了一批清倌人,甯宴,今晚與咱們一起去?”

  請客喝酒倒是可以,睡女人還要我請,過分了……許七安剛想推脫說沒錢,忽然腳下踩到了硬疙瘩,低頭一看,竟是一粒碎銀。

  還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立刻踩住,不動聲色,假裝看四處的風景。

  等衆人走前幾步,許七安快速低頭撿起,面不改色的收入錢囊。

  走過長廊,在西側的偏廳坐了幾分鐘後,李典史臉色陰沉的進來了,望向王捕頭:“老王,縣令老爺讓我們去一趟内堂。”

  王捕頭臉色一苦,悶不吭聲的出去了。

  許七安目送王捕頭的背影消失,問道:“怎麼回事,頭兒的臉色不太好看。”

  “你蹲大獄這幾天,康平街出了一起命案,死的是一個頗有錢勢的商賈,縣令老爺大發雷霆,每天都要逮着王捕頭痛罵。”

  “隻是死了個商賈,縣令老爺沒必要大發雷霆吧。”許七安嗑着瓜子。

  自古人命皆是大案,但身為京城附郭縣的縣令,從五品,不至于這般。

  “呵,那商賈和給事中的某位大人沾親帶故的關系,想來是那邊給了壓力。”那衙役說:“而且,今年是庚子年啊。”

  “庚子年?”許七安沒反應過來。

  “京察!”衙役點明。

第十一章

摸魚

  京察,大奉京官考核制度,三年一查,以‘四格’、‘八法’為升降标準。

  不合格的官員,降級,甚至削職為民。

  事關前程,這就好理解了。對方又有個給事中的遠方親戚,回頭一彈劾,涼涼。

  長樂縣積壓命案,這是可以成為政敵攻讦理由的。

  “怎麼死的。”許七安漫不經心的問。

  “下鄉收租,半夜回來,正好在自家内院遇到梁上君子,給人咔擦了。”一名同僚啧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