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感慨道:“自從國子監重新為聖人典籍集注,存天理滅人欲,天下學子隻能拘泥于經典,埋頭于詞章。久而久之,便陷入了‘桎梏辭章、支離繁瑣’的境地不能自拔。文章詩詞再無靈性。”
說到後面,痛心疾首起來。
這也是儒家近代開始衰弱的原因,往前推兩百年,儒家的名言是:佛門很棒,道門很贊,矮油,術士也不錯。另辟蹊徑的蠱師巫師也很有靈性,值得表揚……哦,粗鄙的武夫請你出去,這裡是文雅人的聚會。順便把妖族的異類一起帶走。剩下在座的諸位,恕我直言,都是垃圾!
當初的儒家就是這麼吊。
現在呢?
各大修煉體系:怎麼肥事啊,小老弟?
儒家瑟瑟發抖:MMP。
紫陽居士歎息一聲,“罷了,不提這些。諸位學子,還有誰願意賦詩?”
半晌無人。
朱退之盯着紫玉,目光熾熱,覺得這是他的囊中之物。
“先生,我有一詩。”許新年走出人群,來到亭邊。
他是特意沉默到現在,他為人低調謙遜,不想太早抛出好詩讓同窗尴尬。絕對和他曾經與朱退之互相口吐芬芳沒有半毛錢關系。
第二十章
半阙七律驚大儒
“許辭舊,我的學生,深谙兵法,是個可造之材。”兵法大家張慎介紹了一句,是個不會作詩的。
這句話壓在心裡。
張大家有些奇怪,你又不會寫詩,冒頭出來幹啥。
自以為紫玉勢在必得的朱退之,聽到聲音,先是警惕一下,見是許新年,便沒當回事。
隻是瞥了他一眼。
同窗數年,不說知根知底,對彼此的長短還是有數的。
許新年在策論方面出類拔萃,兵法亦有造詣,詩詞就難登大雅之堂了。
玉佩還是我的。
學子們的目光落在了許新年身上,他享受着衆人的注視,神色中透着目中無人,望向溫吞挂在天空的太陽:
“千裡黃雲白日曛。”
大國手李慕白颔首撫須,這一句隻是簡單的叙述景色,但開闊的胸襟躍然紙上。
“北風吹雁雪紛紛。”
現在是入冬時節,雪還沒來,但不遠了,這句不算誇大。
日暮黃昏,大雪紛飛,于北風呼嘯中,見遙空斷雁,畫面感一下就出來了。
這兩句背景渲染的很好,正契合了這場送行。
張慎極為驚訝,仔細審視許新年,以他這學生的詩詞水平,這兩句七言,想必是嘔心瀝血之作了。若能保持水準,說不得能與朱退之一較高下。
三位德高望重的大儒裡,詩詞水準最高的紫陽居士咀嚼着兩句詩,心情莫名的有些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