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是一名胸口繡丹爐的男子,濃眉,高鼻,黑眼圈似乎終年不退。
司天監監正的四弟子宋卿。
對方來勢洶洶的氣焰讓孫尚書眉頭緊皺,喝道:“爾等擅闖刑部,已經觸犯了律法,還不速速退去。”
宋卿停下腳步,作揖,淡淡道:“尚書大人,我們來此是向刑部要一個人。”
聽到這話,孫尚書心裡一跳,有了猜測,沉聲道:“何人。”
“許七安,今日剛被刑部無故捉拿。”
又是許七安,這人到底何方神聖,同時引來雲鹿書院的大儒,以及司天監的白衣。
在大奉,沒有人願意得罪監正,即使是自诩儒家正統的雲鹿書院,被愛喝酒的監正嘲諷以文亂法,也捏着鼻子認了,沒有試圖對監正大人使用以理服人。
“怎麼回事?許七安是誰,怎麼從沒聽過這号人物。”
“你孤陋寡聞了吧,稅銀案知道嗎,破案的就是許七安。”
“但此人隻是個武夫,怎麼和儒家還有司天監扯上關系了。”
“奇怪,咱們刑部抓他幹嘛。”
過來圍觀的刑部官員們交頭接耳。
孫尚書招了招手,喚來一名刑部官員,問道:“今天刑部有緝拿一位叫許七安的犯人?”
那名官員低聲回了一句,然後匆匆跑開,俄頃,捧着一疊案牍回來。
“尚書大人,緝拿文書裡沒有許七安這個人。”
沒有?孫尚書臉色一沉。
“誰去抓的人?”
“這個下官倒是知道……”那官員眼睛一轉,瞄向人群中的一位青袍,“是黃郎中。”
唰……一道道目光投射過來。
那位返回刑部後,隻來得及喝一口茶,還沒向侍郎公子邀功的,穿青袍的黃郎中心裡一涼。
第二十七章
提人
孫尚書冷冷的斜來一眼。
黃郎中如墜冰窖,低着頭,倉惶的走了過去。
“大人,事出突然,卑職沒有來得及取緝拿文書,主要是因為此人是名武夫,同時是禦刀衛許平志的侄兒。有畏罪潛逃的能力。”黃郎中心說尚書大人的大嘴巴子距離我隻有六尺距離,但我能在零點零一秒内甩鍋。
“周公子派遣扈從遞交訟書,說有賊人當街毆打他,還說要讓他血濺五步……”
“事出緊急,卑職決定先将人拿下再說,免得潛逃。”
有司天監的白衣和雲鹿書院的大儒在場,他不敢說謊,也沒必要說謊。
雙方當街毆鬥,本就是各大五十大闆的事兒。
他除了沒有緝拿文書,一切都是按規程辦事。在刑部,回頭補緝拿文書的例子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