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詫異道:“抄寫聖人語錄,有助于踏入修身境?老夫怎麼沒有發現。”
許二郎張了張嘴,最後選擇沉默。
他确實觸摸到修身境的門檻,但那是在見到大哥寫在石碑上的四句。
這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
不過這事兒不好當衆說出來,哪怕大家對那四句話的出處心知肚明。
閑聊幾句後,陳泰掃了眼李慕白和張慎,笑呵呵的說:“你二人住在京城,可知最近京城出了首絕世佳作……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絕妙,絕妙啊。
“甯宴,雖有詩才,但也不要自傲,須知天下讀書人藏龍卧虎啊。”
這老匹夫就是嫉妒我們收了個好學生……但這等老成之言,也無法反駁。張慎隻好說:“此詩的确驚才絕豔,甯宴不需與它較真,詠梅千古絕唱,較真也沒用。”
李慕白點點頭:“雖說現在的讀書人缺了些靈氣,但終歸是有個例的,那個楊淩未必還能再作出第二首。而以甯宴的詩,将來有第三首,第四首也是極有可能的。”
許新年看了堂哥一眼,道:“這首詩也是我大哥作的。”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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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聽到這話,正在飲茶的陳泰直接噴了出來。
李慕白和張慎齊齊僵住,霍然轉頭,瞪着許七安。
“作詩之人不是楊淩?”
小老弟是皮癢了吧,賣我賣的如此幹脆利索……許七安硬着頭皮:“是我的化名。”
“當真?”
“當真!”
兩人還是不信,問道:“你去教坊司做什麼。”
許七安端正坐姿,道:“少年慕艾。”
屋子裡忽然陷入寂靜,三位大儒感覺胸口堵着淤血,想吐又吐不出來。
幾秒後,張慎起身,指了指許七安的鼻子,“你,你……”
他在屋子裡團團亂轉,焦躁的不行:“千古絕唱,你用在一個風塵女子身上,她配嗎?她配嗎?”
是是是,用在你身上就好了……許七安心裡腹诽,表面做出聆聽老師訓誡的姿态。
李慕白同樣情緒激動,“詠梅便詠梅,《影梅小閣贈浮香》,簡直低俗,俗不可耐。生生糟蹋了一首好詩。”
如果能改成《雲鹿書院贈慕白先生》您應該就能笑出豬叫聲了吧……許七安心裡吐槽。
兩句詩成萬古名……用在一個風塵女子身上,确實浪費。但事情不能單看表面,若沒有這首詩博取浮香花魁的青睐,他怎麼套出有用的信息?
怎麼陷害周立?
不陷害周立,萬一周侍郎挺過來了呢,萬一政敵沒有鬥倒他呢?
迎接許家的會是什麼結局。
詩詞本來就是抄的,不心疼。再說,不能解決眼下的麻煩,肚子裡的存貨再多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