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砍了一個不長眼的,明天其他不長眼的就會忌憚、害怕。這也是一種變相的減少殺孽。”
許七安說着,看了眼楊峰和闵山兩位銀鑼,皮笑肉不笑:“同在楊金鑼手底下的兩位,尚且質疑我,不信任我的辦事能力,更何況是府衙和刑部?”
他話說的很明白,這是在立威。
楊、闵兩位銀鑼則笑道:“許大人,倒是我們小觑你了。”
這聲許大人,才算情真意切。而不是迫于皇命。
刑部衙門很大,許七安途中逮了一名吏員帶路。
吏員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有點害怕這群兇神惡煞的打更人,不敢違背,領着他們去議事廳。
穿過大院,來到刑部的議事廳,這是一間寬敞的大廳,沒有桌子,隻有椅子,整齊的排列。
兩個衙門的人分坐兩邊,泾渭分明。
左邊是以穿绯袍,繡錦雞的二品刑部尚書為首的刑部衆官。
右邊是以穿绯袍,繡雲雁的四品京兆府陳府尹為首的衆官。
中間坐着一個戴高帽,穿蟒袍的太監,面白無須,眯着眼,陰陽怪氣。
這位太監身側侯立兩位宦官。
到了門口,吏員就像小鹌鹑一樣,顫聲道:“諸,諸位大人……打更人到了……”
議事廳内,十幾位手握大權的官員同時望來。
許七安迎着衆大佬的目光,跨過門檻,抱拳道:“本官許七安,諸位大人有禮了。”
他掃過人群,看見了一位面熟的女子,京兆府的捕頭之一,呂青。
後者也注意到了他,眼神裡閃過濃濃的茫然。尤其是見到兩位銀鑼,以及其他銅鑼隐隐以許七安為首後,愈發的震驚。
刑部某位官員看了眼許七安,淡淡道:“如此大案,打更人竟連個金鑼都不派遣,本官明日定要上書彈劾。”
許七安淡淡道:“打更人查案,何須向你們刑部交代?”
頓了頓,他說道:“聽說刑部扣押了大理寺、禮部、以及宮裡的諸多當差,并阻擾我們打更人審問,尚書大人,敢問這是何意。”
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孫尚書不說話,甚至沒看許七安一眼,面無表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在官場,端茶是送客的意思。
許七安嘴角一勾,沒有繼續争執,默默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在衆人看來,他這是認慫了,忍了孫尚書的下馬威。
這時,一位吏員倉惶的趕來,掃了眼打更人們,低頭在一位刑部官員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位刑部官員臉色大變,拍案而起,戟指許七安等人,呵斥道:“豈有此理,簡直目無王法!”
滿廳的官員紛紛皺眉。
孫尚書道:“怎麼回事?”
那位刑部官員神色激動,拱手道:“尚書大人,劉公公,這群打更人在我刑部門口殺人,殺的還是有官職的将領,何其嚣張,何其狂妄。非得嚴懲不可。”
一衆官員大吃一驚,就連端着架子,眯着眼不說話的大太監,也詫異的看向許七安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