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官員大吃一驚,就連端着架子,眯着眼不說話的大太監,也詫異的看向許七安等人。
孫尚書臉色不變,輕輕一拍椅子扶手,道:“刑部掌刑法、律令,為陛下分憂,為萬民請命,來人……”
“慢!”許七安高聲打斷,帶着冷笑道:“本官奉旨查案,刑部從中作梗,阻擾辦案,本官手持金牌,先斬後奏。另,本官懷疑刑部與賊人勾結,是炸毀永鎮山河廟的元兇,孫尚書,不如跟我去打更人衙門走一趟?”
竟然這麼剛?
府衙的官員們面面相觑,難以置信,這真的是一個小小銅鑼敢說出來的話?
孫尚書是手握大權的正二品,朝堂諸公之一,眼前的這位銅鑼竟敢這麼說話,完全不把孫尚書放在眼裡。
府衙的官員忍不住看向頂頭上司,卻發現陳府尹四十五度角望天,假裝沒看見。
“大膽!”
“敢誣陷尚書大人,你有幾個腦袋?”
刑部官員大怒。
許七安更狂,踏前一步,單手按刀,凝視刑部衆人:“刑部破不了案,我來破。刑部殺不了的人,我來殺!”
“還有!”許七安從懷裡摸出陛下禦賜的金牌,手一抖,“砰”金牌旋轉着嵌入地面,濺起細碎的粉塵。
“刑部敢阻擾我辦案,我連刑部一起殺!”
“夠不夠清楚?”
議事廳一片寂靜,暴怒的刑部官員突然啞火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震驚了。
打更人衙門怎麼回事?魏淵怎麼回事?
派這麼個愣頭青來辦案,這不是把把柄往政敵手裡送嗎?
就憑這番話,抓進刑部大牢,就能讓他一輩子出不來。明日刑部聯名參魏淵一本,看他怎麼解釋。
“呵呵!”穿蟒袍的大太監笑了起來,“果然是年輕氣盛,鋒芒畢露啊。”
他環顧衆人:“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銅鑼,他是長公主舉薦,陛下親自點名的打更人衙門主辦官。
“對了,之前他因為斬傷上級,被魏公判了七日後腰斬的處刑。陛下仁慈,準許他戴罪立功。”
陛下欽點的主辦官,難怪敢這麼狂……斬傷上級,七日後腰斬,難怪殺意這麼重!
刑部衆官員忽然不出聲了。
這是個窮途末路的狂徒,破案是他唯一的生機,這樣的人最容易走極端。若是逼急了他,恐怕很願意拉幾個陪葬的。
這一點,從他毫不猶豫的斬殺軍官就能看出。
見刑部的官員們紛紛趨利避害,大太監壓了壓手,道:“都坐下吧,桑泊案牽扯甚大,陛下重視程度比稅銀案更高,特命我為總督,督促你們辦案。
“打更人來的正好,省的我回頭再去找你們談話。”
這太監明顯更偏向我……準确的說是打更人,是魏淵的關系?
許七安抱拳,返回座位。
宋廷風很會配合,跑上前拔出金牌,雙手奉上:“大人,您的金牌。”
許七安示威般的看了衆人一眼,伸手接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