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1頁)

  宋廷風“嗤”的笑起來,手搭在許七安肩膀:“這裡距離禹州榷關不過半日的路程,你見過有在衙門口攔路打劫的?”

  “那就沒問題了。”許七安點點頭,仿佛确定了某些事的語氣。

  “什麼沒問題了?”

  “撈功勳沒問題了。”他看了眼宋廷風,見兩船即将擦肩而過,飛快道:“廷風,立刻回艙去找姜金鑼,就說有急事。”

  他接着掃過甲闆上的七八位銅鑼,沉聲道:“那條船有問題,你們跟着我行動。”

  說完,他朝着側面那艘趸船,大喝道:“停船!”

  聲音滾滾,在江面回蕩。

  趸船上的吏員們竟絲毫不予理會,假裝沒聽見。甚至有船工悄然調整了風帆的角度,趸船斜向遠離打更人所在的官船。

  這下子,其他銅鑼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還未等他們開口,便看見許七安在護欄一撐,腳下甲闆“咔擦”斷裂,他整個人像炮彈般激射而出。

  瞬間橫跨過數十米的距離,穩當當的落在趸船的甲闆上。

  “咔擦……”

  甲闆斷裂聲不絕于耳,七八位銅鑼接連躍起,靠着誇張的彈跳力和鼓蕩氣機,也躍上了趸船。

  見到一衆銅鑼“入侵”趸船,甲闆上的幾個吏員臉色微變,悄悄按住了後腰的刀柄。

  “幾位大人……”船艙裡疾步奔出一位絡腮胡漢子,身穿衙門差服,戴着高帽,腳上一雙黑色長靴。

  他環顧了甲闆上的銅鑼們,抱拳道:“有何貴幹。”

  許七安沒有說話,仔細觀察着他們的微表情和細微動作,朱廣孝沉聲道:

  “你們是什麼衙門的人?”

  “卑職是漕運衙門的護船捕頭,護送一批鐵礦進京。”絡腮胡漢子回答。他們身上穿着的差服,印着水浪的紋路,正是漕運衙門的差服。

  禹州盛産鐵礦,鹽和鐵都屬于國家命脈,通俗的講就是戰略資源,也是财政大頭。

  對此,銅鑼們并不意外,轉頭看向了許七安。不明白他為何要忽然攔截此船。

  許七安眯了眯眼,注意到一個細節,到現在為止,這艘趸船還在航行,沒有抛錨。

  “廣孝,讓船停下來。”許七安沉聲道。

  朱廣孝當即去了船尾,将巨大厚重的船錨踢入水中,趸船緩緩挺了下來。

  待這位沉默寡言的同僚返回,許七安質問道:“剛才為何不停船?”

  “這……”絡腮胡漢子面露難色,低聲道:“大人們稍等。”

  他返回船艙,俄頃,将幾張銀票折疊好,隐晦的遞過來,賠笑道:

  “卑職知道,不管在哪裡,隻要見到打更人衙門的大人們,都得孝敬……卑職剛才不懂事,想蒙混過去,罪該萬死,請大人們恕罪。”

  許七安瞄了一眼,都是五十兩面值的銀票,總共大概三百兩。

  他這是以為我們阻攔船隻,是為了收受賄賂?在場的打更人反應過來,又好氣又好笑。

  打更人雖然不是太幹淨,但也沒到雁過拔毛的程度。不過打更人的風評的确很不好,這要歸功于文官們日複一日的潑髒水,把打更人塑造成了魏淵的鷹爪,幹着殘害忠良,貪贓枉法的惡行。

  讀書人最拿手的就是用筆杆子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