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氣機扭曲了空氣,将那位手舞足蹈的白衣術士攝來趸船。
“看一看他們的氣數。”姜律中溫和道。
白衣術士皺了皺眉,表達自己的不悅。身為高傲的術士,即使面對一位高品武夫,他也有着威武不能淫的底氣。
“傻愣什麼?快點。”許七安催促。
“哦哦……”白衣術士乖順的點頭,沉默片刻,眸子裡溢出了清光。
他仔細觀察船艙,俄頃,收斂了清光說道:“的确血光滔天。”
姜律中眸子一下子銳利起來,保險起見,問道:“還有什麼其他異常?”
“有!”
許七安自然是有把握才動手的,“還有幾點比較可疑,一:船艙裡有打鬥的痕迹,是最近才有的。
二:這些人并不是常年水上讨生活的人,因為他們連怎麼去除河魚的土腥味都不知道。
三:他們過于心虛了,不管是初見我們時的慌張,以及後來不管我提什麼要求,他們都毫無怨氣的滿足……呵,以我對吏員的了解,都是一些混不吝的,即使不敢得罪打更人,但如果真的問心無愧,那應該是有恃無恐的抱怨幾句。畢竟漕運可不歸打更人管。
而他們的表現,是一副恨不得把我們應付過去的做派,有求必應。”
……不會除魚腥味,連這種細節都能記在心裡,許甯宴果然是查案的天才。姜律中心裡感慨,表面不動聲色的點頭:
“考慮的很周全,做的不錯。”
随後,他又問道:“此地距離禹州隻有半日路程,他們身上沾染血光,手頭有着人命,但,如何在禹州附近殺人?”
許七安道:“晚上。”
姜律中稍一沉吟,便想明白了,按照現在的時間推斷,這艘趸船正是夜裡從禹州出發。
趁着夜色殺人,不會惹人注意。
片刻後,打更人們把船上所有人都聚集在甲闆,個個五花大綁。
朱廣孝抱拳道:“船上總共六十二人,盡數在此。”
姜律中點點頭,看向捕頭打扮的絡腮胡,沉聲道:“喚醒他。”
喚醒的過程很粗暴,朱廣孝一個大力抽射,把絡腮胡給射醒了,悲慘的呻吟着。
這位僞裝成漕運衙門護船捕頭的男人,掃了一圈後,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頓時面如死灰。
他仍舊無法相信,自己就這麼敗露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問,你答,隐瞞或欺騙一次,切一根指頭。”姜律中不夾雜感情的聲音響起。
絡腮胡擡頭看去,撞見那雙仿佛能看穿内心的銳利眼眸時,身子顫了一下,趴伏在地上。
“你的真實身份!”
“草民方鶴,江湖散人,在禹州組建了一個黃旗幫讨生活。”
“讨生活裡包括殺害衙門吏員,搶奪朝廷鐵礦?”
“不,不是……大人,小人是收錢辦事。指使小人這麼幹的正是禹州漕運衙門的綱運使。他告訴我們今夜有一艘去往京城的趸船,裡面裝載着鐵礦。他讓我們殺了船上的護船衛,侵吞下這艘鐵礦。”
肛運屎是什麼東西啊……許七安腦子裡一連串的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