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紅袖一顆心,倏地沉了下去。
她張了張嘴,澀聲道:“叫,叫什麼名字?”
魏公子側目看了眼美人兒,道:“許七安,字甯宴。”
哐當……酒杯摔在桌案上,然後滑到地面,碎了。
衆人紛紛看向紅袖,這位美人臉色煞白煞白,目光呆滞,像一朵沒有生氣的紙花。
正茫然呢,紅袖突然往桌上一趴,哀切的痛苦起來,哭的梨花帶雨,哭的傷心欲絕,身子簌簌顫抖。
第一百八十七章
青州故人?
每個人的際遇都是不同的,錯過便錯過了,再怎麼後悔都無法挽回。
錯失一炮而紅的紅袖娘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大概要好些天才能領悟這個道理,然後在很長時間的憂悶中自我調節。
紅袖花魁哭成這樣,隻能退出打茶圍,魏公子等人不愧是知書達理的讀書人,非但沒有抱怨責怪,反而安慰紅袖好生歇息。
送走紅袖之後,魏公子等人繼續喝酒,教坊司這種地方,本就是社交、應酬場所。
美人在側是錦上添花,不在也無妨。男人之間該喝酒喝酒,該聊天聊天。
“剛才,不是說有打更人來打茶圍嗎?”魏公子心裡一動,想起這個細節,問身邊陪酒的丫鬟:
“方才紅袖娘子說,其中有人自稱,浮香是他相好?”
“好像是的。”丫鬟說。
魏公子内心隐約有了猜測,不再喝酒,鄭重其事的盯着丫鬟:“那……銅鑼叫什麼?”
“公子,奴家不知道。”丫鬟搖搖頭,心說這我就沒在意了。
其他公子哥都是聰明人,聯想到紅袖娘子方才的異常,吃了一驚:“那,那許甯宴來禹州了?”
綱運使的案子今天才發生,還沒在禹州傳開,這群學子裡,隻有魏公子有官場背景,但要知道這些事,也得一兩天之後。
“明日可以去驿站看看,若是那位打更人住在驿站,少不得要拜訪一番。”
……
驿站!
馬車減速,停靠在驿站外。
張巡撫從馬車下來,臉色嚴肅,與随行的姜律中一起返回驿站。此時已經是圓月高懸的夜晚。
張巡撫看了眼稍遠處的馬棚,隻有零星幾匹馬拴在那裡,進了驿站,問過驿卒,才知道打更人幾乎都在外面鬼混,沒有回驿站來。
本就心情沉重的張巡撫怒道:“荒唐,我等皇命在身,豈可如此懈怠,貪圖享樂。”
姜律中笑道:“他們在船上憋了這麼多天,放松放松也是人之常情。巡撫大人無恙,其他人怎麼着都無所謂。”
兩人上了樓,黑漆漆的走廊裡迎面走來一位穿褲衩的家夥,大冷天的抱着肩,瑟瑟發抖。
姜律中擁有夜視能力,盯着來人,納悶道:“你整什麼幺蛾子。”
“我剛洗完澡,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