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8頁)

  此時的布政使楊恭,領着青州一衆官員進入了青州府衙,府衙的知府大人謙恭的陪在一側。

  一身绯袍的楊恭,站在石碑前,滿意的點點頭:“衆位大人,對于碑文可有提議?”

  短短數月,他身上那股教書育人的儒雅之氣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為政一方的官威。

  “下官覺得,可以将布政使大人肅清貪官,匡扶正風的事迹刻在碑上,警戒後來者。”青州知府作揖道。

  楊恭有些意動,如此一來,碑文必定會被載入青州地方志,供後人傳唱。

  但很快他就否決了這個提議:“碑文不宜過多,否則便是繁雜亢長,不夠醒目。”

  “那就刻詩詞吧。”一位官員下意識的說。

  然後,他就發現在場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目光平靜……

  這位官員幹笑幾聲,不說話了。

  對于飽讀詩書的讀書人而言,寫詩倒是不難,誰年輕時沒有幾首作品,能不能登大雅之堂就是另一回事。

  像這種銘刻碑文之上的詩詞,不但要寫的好,還得有警世作用,豈是說寫就寫。

  商談之中,布政使司的一位吏員騎馬來到府衙,小跑着進來,站在不遠處,抱拳道:

  “布政使大人,京城來了一位巡撫,已經到布政使司衙門了。”

  巡撫?今年的巡撫來的這麼快嗎?庚子年是京察之年,按照慣例,應該是等京城那邊的京察出了結果,京中再派巡撫下來。

  這裡面涉及到官場的潛規則,京城那邊結束了京察,也意味着各黨派争鬥有了結果,誰赢誰輸已成定局。

  之後才會派下巡撫,将敗者陣營的官員拔除。

  提前幾日便收到傳書的楊恭解釋道:“非是為青州而來,是去雲州的,途中路過我們青州罷了。”

  雲州啊……衆官員一臉意會的表情。

  楊恭看向吏員,道:“轉告巡撫,本官有要務在身,便不見了。有什麼需求,叫他找左右參政。”

  楊恭是雲鹿書院的大儒,與朝堂諸公尿不到一壺,更别說什麼交情。自己還為碑文的事苦惱呢,懶得搭理不熟悉的巡撫。

  “是!”吏員先應了一聲,随後補充道:“巡撫大人還托小人帶句話給您。”

  楊恭和衆官員望來。

  吏員道:“銅鑼許七安随行。”

  銅鑼許七安,誰啊?衆官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楊恭反應過來了,因為他始終有關注京城動向,始終與雲鹿書院的大儒們保持書信往來。

  “起轎,速回布政使司。”楊恭态度一百八十度轉變,語氣裡透着急迫和欣喜:

  “快快起轎。”

  說罷,撇下衆官,徑直往府衙外行去。

  這……青州衆官面面相觑,茫然的望着楊恭的背影。

  “銅鑼許七安是何人?名字聽着頗為耳熟。”青州知府皺眉道。

  “不如一起去布政使司看看,接待一下京城來的巡撫。”

  “有理,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