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死而複生完全出乎本宮的預料,黃小柔的屍體和禦藥房的冊子同時被發現的話,引導的痕迹就太重了。我怕你看出什麼,直接禀明陛下,于是派人撕毀了冊子。
“所以你當時心存疑惑,卻沒有一口咬定是皇後就是被冤枉的。呵,如果陛下提前知道這些,昨日本宮的哭訴,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然後,從臨安那裡了解案情進展,我一邊給陛下施壓,一邊派人暗殺你。隻要你死了,皇後再認罪,這一切都将天衣無縫。”
許七安緩緩點頭,今早他還覺得皇後是暗殺他的最大嫌疑人,心裡發狠要和懷慶離婚。知道魏淵告訴他皇後認罪,才覺得此案另有隐情。
原來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是陳貴妃,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要和臨安離婚。
“卑職還有兩個疑問,不知娘娘能否解答?”
“說來聽聽。”陳貴妃淡淡道。
“太子已經是太子,為何娘娘還要這般?”
陳貴妃笑了,笑的很複雜,像是在嘲笑許七安,又仿佛在自嘲:
“太子終究是太子,一日不登基,就有易主的可能。皇後一直是皇後,四皇子便永遠是嫡子。如果我告訴你,陛下原本屬意的是四皇子呢?若非陛下當年知道皇後根本不愛他,四皇子已經是太子了。”
許七安敏銳的發現,陳貴妃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既有痛快,又有怨恨。
“可就算是這樣,時隔多年,太子之位一直沒變,娘娘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
“朝堂之事,你懂什麼。”
陳貴妃冷笑一聲:“有魏淵在,四皇子的赢面就永遠比我兒要大。魏淵始終想着獨掌朝堂,一掃沉疴,他要施展自己的抱負,就一定會把四皇子推上皇位。
“我一個女子鬥不過魏淵,隻能從皇後這裡使勁。皇後乃後宮之主,母儀天下,是女子最高殊榮。本宮也是女子,也眼熱皇後的位分。”
對于魏淵的志向,許七安有所了解,知道陳貴妃說的是實話。
“最後一個問題,娘娘身後的人是誰?”許七安問道。
陳貴妃明顯錯愕了一下,她沉默許久,搖頭失笑:“本宮越來越賞識你了,看來臨安無意中挖到了一塊寶貝。
“你是怎麼笃定本宮身後還有人的。”
許七安目光下垂,看着腳尖,思忖道:“如果娘娘早就知道國舅做的事,那麼為何隐忍這麼久,直到此時才出手。
“如果娘娘是近來才知道國舅和黃小柔的事,那麼又是誰告訴娘娘的呢,肯定不會是黃小柔。她能隐忍這麼多年,無緣無故的,不會突然改變堅持主動向你透露。其中必定有一個牽橋搭線的人。
“另外,娘娘知道卑職說謊了,司天監的望氣術可不是一般人能施展的。卑職剛才又猜到一個可能。”
許七安擡起頭,凝視着陳貴妃姣美的容顔,“您的目标是皇後,而您背後的人或勢力,目标是魏公。”
陳貴妃臉上沒了笑容,眯着眼,端詳許七安很久,忽然說:“許大人覺得,臨安如何?”
很奈斯……許七安心裡一動,沒有回答。
“太子與我說過,臨安到了出閣的年紀,我默默留了一個心眼,随後發現,她自從認識了你,逢着來景秀宮,嘴裡念叨最多的人就是你。”
陳貴妃循循善誘:“少女懷春的年紀,本宮也經曆過。聽說許大人不日便将封爵,子爵雖不大,可意味着你踏入了貴族階層。
“本宮可以給你承諾,三年之内,讓你爵位更進一步,到時,把臨安下嫁給你。”
赤裸裸的拉攏,這也是陳貴妃與他坦誠布公的原因。
許七安有些猶豫。
陳貴妃乘勝追擊:“即使你知道了秘密,但要指認本宮是不可能的,琅兒近日身體不佳,突發疾病,太醫沒有救回來。這個結果,許大人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