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9頁)

  兩人旋即到了打更人衙門,徑直來到闵山的金玉堂,五大三粗,臉頰有一道疤的闵銀鑼沒好氣道:

  “你的一刀堂已經修繕完畢,還來我這裡做什麼。”

  一刀堂是許七安的“辦公室”,名字他自己取的,寓意“天下英雄誰能擋我一刀”。

  “今天京城有什麼事嗎?”許七安随口問道。

  “你也聽說了?”

  闵山嘿了一聲,“西域使者團來了,聽說隊伍裡有得道高僧,十裡之内,佛光沖天。不少守城的士卒都看見了。

  “進城之後,城裡的百姓瘋了般的高呼聖僧。要說蠱惑人心的手段,還是佛門最強。”

  這應該是七品法師的能力,我記得案牍庫的資料裡記載過,七品法師開壇講法,百姓聞之,大徹大悟,紛紛遁入空門……許七安假裝困惑:

  “佛門使者團來京城作甚?”

  “誰知道呢。”

  闵山不知道桑泊案中的封印物,其實是佛門的神殊和尚。更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

  ……

  漕運船隻緩緩停靠在碼頭,一艘三桅帆船的甲闆上,伫立着數十位打更人。

  金鑼楊硯和姜律中率領一衆打更人離開官船,一行人望着久别的京城,心裡萬分激動。

  尤其姜律中和張巡撫這批先鋒隊,他們離京足足兩個多月,隆冬時節離京,再返回,已是柳枝發芽,萬物吐新。

  李玉春招手,喚來宋廷風和朱廣孝,沉聲道:“等述職完畢,我們去祭拜一下甯宴。”

  宋廷風和朱廣孝點頭,神色沉重。

  距離許甯宴戰死,月餘過去,當時洶湧如潮的悲傷,如今沉澱在心裡,成為他們永遠要銘記的同僚、下屬。

  多年以後,回憶起那個跳脫的少年郎,心裡或許還會有淡淡的悲傷,以及遺憾。

  走在前方的楊硯回過頭來,面無表情,聲音卻很低沉:“我也去。”

  張巡撫歎息一聲:“本官要面見陛下,就不與你們同去了。明日我攜妻兒親自祭拜。”

  他事情比較多,明天肯定抽不出時間去給許甯宴上墳。

  這夥人從青州開始,便一直在水上漂着,根本收不到朝廷的傳書,因此并不知道許七安複生的事。

  許七安非但複活了,還順手破了一樁宮廷命案。

  很快,他們抵達了打更人衙門。

  ……

  這一邊,許七安帶着鐘璃出了金玉堂,正要去參觀自己的堂口,鐘璃走着走着,忽然發現許七安頓住了腳步。

  她先看了許七安一眼,然後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衙門口。那裡,一群風塵仆仆的打更人跨過門檻……全僵在了那裡。

  仿佛是一尊尊石像。

  “這人誰啊,為什麼和許甯宴長的如此相似……”

  “咱們衙門有這麼一位銀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