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衙門有這麼一位銀鑼麼……”
“眼花了吧,我好像看見許甯宴了,不對,許甯宴哪有這般俊俏……”
“是同胞兄弟麼,可許甯宴沒有兄弟啊……”
一個個問題在南歸的打更人腦海裡浮現。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最怕回憶突然翻滾絞痛着不平息,最怕突然看見你的身影……許七安覺得這段歌詞完美契合他們此時的心境。
他揚起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大家好啊,我叫許倩。”
遲早會有重逢的一天,不過在許七安的想法裡,正确的打開方式應該是:
楊硯等人回京後,從衙門同僚那裡得知自己死而複生的消息,驚喜無比,然後一個個脫缰的野狗般飛奔過來,抱着自己痛哭流涕。
這麼尴尬的重逢,是他沒有想到的。
一定是鐘璃給我帶來了黴運。
李玉春死死盯着許七安,用盡了所有力氣,才顫抖着開口:“你,你是許甯宴?”
其他人沒有說話,默默的看着他,屏住了呼吸。
“是我,我沒死。”許七安笑道。
聽到他的回答,那邊靜默了十幾秒,宋廷風忽然大叫一聲,狂奔着撲到許七安懷裡,大力擁抱。
“你怎麼沒死的,你明明都死透了。”
“容貌大變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複活的,跟我們說說。”
“活的,真的是活的……熱乎乎的。”
打更人們把許七安圍住,你一言我一語,滿臉興奮。
“這個稍後解釋,稍後解釋……”
許七安推開宋廷風等人,笑嘻嘻的指着自己胸口的銀鑼标志,對李玉春說:“頭兒,我成銀鑼了。”
李玉春背負雙手,故作沉穩,颔首道:“不錯,沒枉費我的辛苦栽培。”
許七安招招手,說:“鐘璃,過來,給你介紹一下我頭兒。”
李玉春這才看見鐘璃……
頭發幹枯淩亂,粗布長袍布滿褶皺,繡鞋很久沒洗,看不見臉……李玉春感覺背後有冰涼的蛇爬過,頭皮一寸寸的發麻。
他露出驚恐之色,連連後退,指着鐘璃咆哮道:
“這是哪家的姑娘,這是哪家的姑娘!!!”
“鐘璃你先去我的一刀堂,前面右拐就是。”許七安連忙打發走五師姐。
“噢!”
鐘璃低着頭,委屈的走開。
李玉春如釋重負,手臂的雞皮疙瘩緩緩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