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正呢,監正說句話啊。”
“怎麼回事?司天監若是怕了,那為何要答應鬥法,嫌大奉不夠丢人嗎。”
突然,有人驚喜地喊道:“觀星樓裡有人出來了。”
一瞬間,無數人同時扭頭,無數道目光望向觀星樓大門。
一樓大堂裡,緩緩走出來一位披着鬥篷的人,他手裡拎着酒壇,戴着兜帽,垂着頭,看不清臉。
鬥篷人踏出台階的瞬間,低沉的吟誦聲傳遍全場,伴随着氣機,傳入衆人耳裡。
“少年十五二十時,青衫仗劍走江湖。”
鬥篷人踏出第二步,低沉的聲音忽然變的高昂:“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
這……那些涼棚裡,一位位文官不自覺的站起身,朝着那人影投去注目禮。
鬥篷人踏出第三步,單手指天,聲音從高昂變的雄渾:“海到盡頭天作岸,武道絕頂我為峰!”
場内場外,一位位武夫眉毛揚起,神色古怪,場外的江湖人士,有的甚至應聲激起氣機。
鬥篷人踏出第四步,長嘯道:“一身轉戰三千裡,一劍曾當百萬師。”
魏淵眉梢一挑,身子微微前傾。
武将們,霍然起身。
鬥篷人踏出第五步,悠悠一歎:“天不生我許甯宴,九州萬古如長夜!”
許新年氣的渾身發抖,這是他此生巅峰之作,于心灰意冷中所創。
大哥真是太無恥了。
他氣憤中環顧四周,看見一張張呆滞的臉,他們望着那緩步入場的鬥篷人,是那麼的專注。
我念這首詩,被家人取笑,而大哥念這首詩,卻是萬衆矚目,萬人敬仰……許新年憤憤的想:
大哥真無恥。
氣惱之中,許新年又看了眼身邊的婦人,她望着鬥篷人,有些失神。
裱裱癡癡的看着鬥篷人,眼裡仿佛容不下其他東西了。
懷慶則雙眸綻放異彩,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光彩奪目。
許七安沒有再吟詩,提着酒壇,一步步入場,終于在金缽邊停下來,然後,他摘下了兜帽,仰頭飲酒。
酒水沿着他的下巴流淌,染濕了衣襟,恣意豪放。
突然,他把酒壇子往地上一摔,在“哐當”的碎裂聲裡,狂笑道:
“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摧。宏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猖狂豪放的大笑聲中,他躍入了金缽。
這一刻,滿場寂靜。
過了許久,突然的,喧嘩聲來了,宛如海潮一般,席卷了全場。
“大奉,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