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頭的許七安臉色漲紅,汗水一滴滴的滾落,他雙目充血,臉色猙獰,竭力對抗着從天而降的壓力。
他張了張嘴,倔強的吐出:“不跪……”
……
雲鹿書院。
亞聖殿,濃郁的清氣直沖天際,整座大殿又一次震動。
書院裡,學子和夫子們或擡起頭,或走出屋子,遙望亞聖殿方向。
殿内清光接連閃爍,院長趙守,三位大儒同時出現。
“怎麼回事,前輩怎麼又動了。”張慎愕然道。
懸挂在亞聖雕像頭頂的紅木盒子,劇烈震動,這一次,震感極其強烈,裡面的東西似乎迫切的想要出來。
“又有人調動衆生之力?”李慕白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院長趙守眉頭緊鎖,拱手道:“請前輩安靜。”
嗡嗡嗡……豈料,紅木盒子的震動愈發劇烈。
見狀,三位大儒立刻鼓蕩浩然正氣,與院長趙守聯手,壓制紅木盒子,拱手道:“請前輩安靜。”
紅木盒子再次安靜,但就在下一刻……
“砰!”
紅木盒子炸散,亞聖殿内清光一震,院長趙守,三位大儒胸口如撞,鮮血狂噴,齊齊震飛。
一道清光破盒而出,撞穿殿頂,破空而起。
院長趙守追出亞聖殿,目光随着清光,它掠過群山,消失在天際。
那是京城的方向……
……
“阿彌陀佛,想不到許施主執念如此深刻,想必皈依佛門後,佛心反而更澄澈。”度厄羅漢雙手合十。
裱裱惡狠狠的瞪了眼度厄羅漢,她突然走出涼棚,高喊道:“不要給秃驢下跪,狗奴才,站着。”
佛境中,許七安的肩膀血肉模糊,頸椎以詭異的角度彎曲,他的痛苦清晰的映入場外衆人的眼中。
這是什麼樣的執念,竟讓人在承受如此重壓之下,膝蓋依舊直着。
這是許七安?
這是那個油腔滑調,又風流好色的許七安?
熟悉他的人,此刻心裡徒然一震。
突然,涼棚裡,某個穿便服的老者站了起來,他眼眶發紅,用微微顫抖的聲音,高聲道: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發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能寫出這種詞的人,不跪!”
張巡撫。
許平志喝道:“甯宴,站直了,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