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哭哭哭,唉,甯宴,這事兒如何是好?”
許平志雖是粗鄙的武夫,但國子監和雲鹿書院的“過節”,他是知道的。來的路上,努力分析了一波,覺得二郎入獄,十有八九和這事有關。
“這件事非常複雜,二叔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辦。”
許七安不想浪費時間,跨上小母馬,哒哒哒的順着街道跑遠。
他的腦海裡,浮現魏淵的話:
第一步,你要阻止刑部屈打成招,府衙的陳府尹為官油滑,左右逢源,一旦此事坐實,他多半不願得罪孫尚書。
“孫尚書對我恨之入骨,科舉舞弊案正好給了他報複的機會,甚至,這就是他推動的。再不濟,也是參與者之一,想讓他善待二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小母馬跑出一層細汗,氣喘籲籲,終于在外城一座院子停了下來。
“道長,道長,江湖救急……”
許七安推開院門,直奔裡屋,看見金蓮道長安詳的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又,又上貓去了……火急火燎的他,見到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
有過上一次小母馬愛的後踹,以及有求于人的目的,許七安沒有用物理方式喚醒金蓮道長,坐在桌邊默默等待,三分鐘不到,門口出現一道纖細的影子。
“什麼事。”
金蓮道長蹲在門檻,聲音溫和平靜,似乎已經習慣這副模樣交談。
“我堂弟許新年被卷入科舉舞弊案……”
許七安簡單的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而後說道:“道長,我需要你的幫助。”
橘貓琥珀色的瞳孔幽幽的凝望,震動空氣,說道:
“我對大奉官場了解不夠,無法給你提出有效建議,這件事你不該找我,魏淵才是政鬥高手。如果政鬥分品級的話,魏淵是二品。”
本來很焦急的許七安,聽到這個話題,忍不住接了下去:“隻是二品?那誰是一品?”
橘貓笑呵呵道:“自然是元景帝,論帝王心術,元景帝已經登峰造極。魏淵和王貞文都有望政鬥一品,但他們理念不合,政見不同。
“元景帝特意把兩頭猛虎放在朝堂上,自身真正的坐山觀虎鬥。”
有道理啊……等等,你特麼不是說對朝堂情況了解不多?許七安心裡罵着,嘴上則問:
“那道長覺得,政鬥有超越品級的存在嗎?”
“當然有,”金蓮道長擡起爪子,舔了舔,說道:“政鬥的最高境界,就是武力壓服一切,一言九鼎,無人敢違逆。每一任開國皇帝都是如此。”
道長好像漸漸被貓的習性影響了……果然,任何生物,其實是身體控制着大腦,身體分泌的激素決定了你要做的事……餓了要吃飯,困了要睡覺,渴了要喝水,金庫滿了要施舍給女香客,那麼問題來了,金蓮道長喜歡上雌貓還是上雌貓?
這時,橘貓歎息一聲,放下爪子,幽幽道:
“你似乎很喜歡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
并反複橫跳?許七安腦海下意識閃過這句話,然後連忙把話題轉回來,說道:“道長,我想請你幫個忙……”
……
順着京城外的運河,往南,在城郊十裡處,有一片湖,煙波浩渺,兩岸青山環繞,湖中荷花成片,景色極為秀麗。
湖邊還有炊煙袅袅的農家,茶館和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