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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此時,已經初步冷靜的孫尚書氣喘籲籲的返回堂内,接過老管家奉上的熱茶,喝了一大口。
“黃毛小兒,敢要挾本官,無知,愚蠢!”
罵完,孫尚書話鋒一轉,吩咐管家:“你即刻去一趟打更人衙門,讓那天殺的狗賊來見我。”
盡管對方壞了規矩,但孫尚書現在也硬氣不起來,能談當然最好,先保住嫡子無恙,再與姓許的狗賊秋後算賬。
管家點頭應是,轉身正要離開,便見一位守衛跨過門檻,抱拳道:“尚書大人,那許七安又來了。”
來的正好!
孫尚書雙眸射出精光,瞬間挺直腰杆:“讓他進來。”
俄頃,守衛帶着穿銀鑼差服的許七安入内,姓許的狗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閑庭信步,不像上午求見時,沉着臉,壓抑怒氣。
而孫尚書此刻的表情,恰似那時的許七安。
“我兒孫耀月在何處,許七安,速速放他歸家,本官可以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孫尚書目不斜視,好似眼裡根本沒有許七安。
“什麼意思?本官聽不懂啊。”
許七安一臉無辜,想了想,忽然臉色大變:“好啊,孫尚書不但冤枉我堂弟科舉舞弊,竟連我也想栽贓陷害,世間竟有如此卑鄙無恥之人。”
“你……”
孫尚書終于移動目光,死死盯着許七安,他沒開口,而是揮退了堂内的吏員。而後,一字一句道:
“本官念你年輕,不懂規矩,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你若還想在京城官場待下去,就乖乖放人。”
許七安搖頭道:“孫尚書一定弄錯了,本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頓了頓,他恍然大悟,關切道:“聽孫尚書話中的意思,難道貴公子出事了?遭賊人綁架?你跟我說啊,我這人最急公好義,破案無人能及。隻要孫尚書開口,我保證,一天之内,就能将他給你找回來。”
跟我裝傻……孫尚書怒從心頭起,惡狠狠道:“許七安,别忘了你也有家人。”
許七安歎口氣,面露哀色:“尚書大人,您對我看來不了解。我自幼父母雙亡,二叔将我養大。
“然,嬸嬸欺我辱我,百般羞辱,十五歲時,便将我趕出家門,讓我住了狗窩。可惜我沒有一個十萬軍隊簇擁,并且會歪嘴的父親……”
“許七安!”孫尚書怒喝着打斷,盯着他看了許久,低聲道:
“你究竟想如何?科舉舞弊案是陛下要查,刑部與府衙主審,滿朝文武盯着,非我一人說了算。你若想以我兒為要挾,本官隻能同你魚死網破。别天真了!”
這年頭啊,誰更橫誰就能占便宜……堂弟的重要性自然是不如兒子的,我能“狠心”,他卻不行……許七安眯了眯眼,走到孫尚書面前,附耳低語:
“我隻有一個要求,許新年入獄期間,不得動刑,别想屈打成招。他少一根手指,我便斷你兒一根手指,他身上有多少傷口,我就在你兒身上留多少傷口。
“科舉舞弊案結束後,不管許新年能不能脫罪,我都依言放你兒子。”
“許七安……”
孫尚書正要呵斥,許七安忽然黑化,臉色猙獰,厲聲道:“叫我子爵大人。”
……孫尚書服軟了,沉聲道:“子爵大人,我憑什麼信你。”
許七安緩步走到桌邊,拾起一塊糕點吃起來,淡淡道:
“孫尚書有的選嗎?信或不信,你都要依照我的意思去辦。除非你不想要嫡子。我沒讓你幫許新年脫罪,隻是要你别做多餘的事。這件事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