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許平志的歎息聲。
嬸嬸雖然小心眼,一把年紀還自以為小可愛,但沒在這時候辱罵二叔無能,救不了兒子,這大概就是二叔那麼寵嬸嬸的原因了……許七安突然發現了這個以前沒注意到的細節。
“咳咳!”
許七安一邊進入内廷,一邊咳嗽,吸引家人注意。
明明剛才還很鎮定的許玲月,眼裡瞬間蓄滿淚水,望着許七安,無語凝噎。
見狀,許七安隻好先安撫她,拍拍她香肩:“别擔心。”
許玲月柔柔的喊:“大哥……”
然後就被嬸嬸高分貝的聲音遮蓋住,她眼睛霍然亮起,拽住許七安的袖子,期待又緊張的看着他。哭道:
“甯宴,二郎他,他怎麼樣了?你快想辦法救救他,家裡隻有你能救他。”
許平志唉聲歎氣:“刑部尚書鐵了心要報複,你讓大郎怎麼辦,再被他羞辱一次?”
嬸嬸眼裡的亮光頓時黯淡,淚水奪眶而出。許七安拍拍嬸嬸的小手,又拍拍妹子的小手,安慰道:“我見到二郎了,他很好,沒受什麼傷。”
嬸嬸不信,明豔的眼波凝視着侄兒,抽了抽鼻子:“大郎,你可不要騙我。”
許玲月既期待又忐忑,看着大哥。那是一個妹妹對她崇拜的大哥的希冀。
許七安掃過家人,道:“我請了魏公和公主,向孫尚書施壓。他不敢對二郎動刑,放心吧。”
如果是魏公和公主出手,那二郎在牢裡确實不會遭受巨大折磨……大郎是魏公的心腹,這點不奇怪,不過竟能讓公主插手此案……沒想到大郎竟與長公主有這般深厚的交情。許平志内心感慨,不知不覺間,侄兒的人脈關系已經龐大到讓他仰望。
有甯宴在真是太好了,總是讓人安心……嬸嬸心裡的大石緩緩落下。
許玲月抿了抿嘴,眸子亮晶晶的。大哥從未讓她失望過。
其實我是綁架了孫尚書的兒子,不過他沒證據。拿我沒轍。我隻是讓他不得動刑。對于孫尚書來說,這是可以做到的小事。而相比起魚死網破,他更在乎嫡子的性命。
雖然是壞了規矩,但尺度把握的好,就能讓事情影響降到最低。
況且,孫尚書确實沒證據,人又不是他許七安抓的。司天監的望氣術更不怕。
平陽郡主案裡,譽王就是沒有證據,女兒無故失蹤,他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當然,事發之後,梁黨付出的代價是滿門抄斬。
隻要效果好,就算是寫在大奉律法裡的規矩,也有人铤而走險,更何況是潛規則呢!
念頭到此,許七安看向沒心沒肺坐在一旁吃糕點的麗娜和許鈴音,說道:“今日你們别出門了,麗娜,白日裡,府上女眷的安危就靠你了。”
“好哒!”麗娜一口答應。
這小黑皮雖然不大聰明,但是她能打啊……許七安對她頗為放心。
至于被官場孤立,且不說孫尚書會不會把這件事傳出去,即使傳出去,他也不怕,身為魏淵的心腹,他的敵人太多了。
還怕被孤立?
許七安可不是要走仕途的讀書人,他是打更人,兩者性質不同。前者需要名聲,需要官場認可。
而打更人,并不需要。魏淵在,他就在,魏淵倒,他就倒。
許平志張了張嘴,沒發表意見,内心怅然且欣慰,欣慰的是侄兒成長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他拍後腦勺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