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三号現在羽翼未豐,品級尚低,與他堂兄許七安差的太遠。否則當日下墓的人裡,必定有三号。
當然,儒家體系衰弱已久,三号品級低也是可以理解。
對于三号在朝堂之上作的詩,楚元缜贊歎了一句,便不再多言。詩是好詩,可惜最後一句不得他心。
反倒是許甯宴嘲諷群臣的詩,楚元缜聽的熱血沸騰,當場連喝三杯。
“我早就想這麼罵那些屍位素餐的人了,可惜詩詞非我所長。許甯宴不愧是大奉詩魁,入木三分。”楚元缜大笑道。
渾身暢快,他有種即刻去尋許甯宴,與他把酒言歡,大醉一場的沖動。
但考慮到對方剛解決堂弟科舉舞弊案,後續還有一些瑣事要處理,便忍住了沖動。
……
王府。
密切關注此案的王思慕,通過自己經營的渠道,打聽到了今日發生在朝堂的激烈争鋒,以及午門的那首諷刺詩。
“我就知道,許會元才華無雙,怎麼可能科舉舞弊。嗯,這件事,他堂兄許甯宴更是厲害,從中斡旋,竟能讓曹國公和譽王為許會元說話,讓朝堂勳貴為他們說話。
“這份人脈關系,不同尋常。最讓我驚喜的是魏淵沒有出手,自始至終,他都袖手旁觀。如此一來,許會元就不會被打上閹黨的烙印,這對他來說,是影響深遠的好事。”
當然,對我來說也是好事……王小姐嫣然一笑。
丫鬟蘭兒在旁,假裝很認真的聽,其實滿腦子霧水。
“蘭兒,你再去許府,替我約許會元……不,這樣會顯得不夠矜持,顯得我在邀功。”王小姐搖頭,打消了念頭。
心道,這個時候,沉默反而能凸顯我的氣度和格局,如果迫不及待的前去邀功,反而會讓許家那位主母小觑吧。
聰明人之間不需要把事做的太明顯,心照不宣便好。
……
司天監。
楊千幻經過七樓煉丹房時,聽見裡頭的師弟們在讨論早朝發生的事,他原本對這些朝堂之事不屑一顧,懶得去聽。
但聽見“許甯宴”三個字,楊千幻腳步慢了下來,本能告訴他,或許,又是一個知識點增加的機會。
“許公子那首詩,簡直大快人心,我覺得,堪稱千古第一次諷刺詩。”
“瞧你說的,過于誇張,不過确實很爽,尤其是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堵在午門裡,這麼來一句……”
詩?什麼詩。
楊千幻無聲無息的靠近,沉聲道:“你們在說什麼?”
白衣煉金術師們吓了一跳,盯着他的後腦勺,抱怨道:“楊師兄,你每次都這般,吓死人了。”
楊千幻不理,追問道:“許甯宴又做了什麼事,一個人在午門擋住文武百官?何為千古第一次嘲諷詩。”
白衣煉金術師便将今日之事,說給楊千幻聽。
楊千幻如遭雷擊,他腦海裡浮現一幅畫面,散朝後,文武百官緩緩走出午門,這時,突然看見一個背對衆生的白衣身影站在那裡,擋住了群臣的道路。
諸公們大怒,呵斥白衣術士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擋我等去路。
白衣術士對滿天的叫罵置之不理,突然,發出亢長的吟誦:“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