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我來到楚州,四處遊曆尋找線索,但一無所獲……”
使團衆人聽的很認真,深知此案難查,非常好奇李妙真是如何從中尋找到突破口,查出屠城案的真相。
“但其實任何事都是有迹可循的,那具揭露血屠三千裡的屍體是我在京城外的山道邊發現,他一介匹夫無憑無據,怎敢來京城告狀,背後極可能還有人。那人不發塘報和文書,選擇讓江湖人士帶信,我猜他必會故技重施。
“于是我以飛燕女俠的名号在楚州行走,殺蠻族懲奸商,施粥濟民。呵,貧道在江湖略有薄名,識我之人不少,知我之人更多……
“果不其然,沒幾天,便有人暗中尋我,希望我能出手相助。”
妙啊!
使團衆人心服口服,大聲稱贊:“李道長心思玲珑,竟能從這個角度尋出破案線索,我等實在佩服至極。”
陳捕頭汗顔道:“本官這麼多年,在衙門真是白幹了,慚愧慚愧。”
劉禦史佩服道:“我原以為這件案子,能否水落石出,最後還得看許銀鑼,沒想到李道長技高一籌啊。”
文官們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之詞,一半出于真心,一半是習慣了官場中的客套。
聽的李妙真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露出小小得意,然後清了清嗓子,道:“貧道不是謙虛,其實這些都是許甯宴教給貧道的,我們暗中一直有聯絡。”
笑聲,贊美聲突然卡住了,就像被按了暫停鍵,使團衆人臉色僵住,茫然的看着這位天宗聖女。
為什麼這個李妙真要把最重要的事留到最後再說?
這是她的什麼惡趣味麼?
有點尴尬……
難怪許銀鑼要中途脫離使團,暗中前往北境,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找好幫手,陛下和諸公委任他當主辦官時,他就已經制定了計劃……刑部陳捕頭深深感受到了許七安的可怕。
孫尚書屢屢在他手裡吃癟,氣的發狂卻無計可施,不是沒有道理的。
是本官疏忽了,從稅銀案,桑泊案,雲州案以及後來的福妃案,一樁樁一件件,都說明了許銀鑼是個經驗豐富,心思細膩的人,不可小觑,虧我還覺得他這次終于栽了一回……大理寺丞苦笑着搖頭。
原來這一切都在許銀鑼的計劃之中,原來是我太天真了。
不愧是許大人……百夫長陳骁精神一振,露出敬仰之色。
禁軍們也笑了起來,與有榮焉。
楊硯微微颔首,并不覺得詫異,似乎覺得理所應當。
接着,李妙真把鄭興懷幸存的消息告訴使團,劉禦史激動無比,不僅是有了人證,還因為他和鄭興懷素有交情,得知他還活着,由衷欣喜。
“許甯宴應該還在趕來楚州城的路上,我禦劍快他許多。”李妙真交代了一句,又問道:
“那神秘高手去向何處?”
楊硯回憶了一下,突然一驚,道:“他離開的方向,與蠻族逃跑的方向一緻。”
大理寺丞心頭一顫,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莫非,莫非……”
劉禦史反應也不慢,道:“莫非他是去追殺吉利知古,他害怕北境勢力失衡,害怕此役之後,楚州百姓遭受蠻族鐵蹄,無人再制衡蠻族。”
楊硯和李妙真相視一眼,齊聲道:“我們去看看。”
後者補充道:“上來。”
楊硯輕輕躍上劍脊,負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