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硯輕輕躍上劍脊,負手而立。
四品武夫雖能禦空飛行,但速度、高度、持久力都無法與道門禦劍術相比,硬要形容,大概就是摩托車和高鐵的區别。
如果換成一個在地面狂奔,一個在天空飛行。
那麼武夫又要更快一籌,前提是在一望無際的平原,沒有山峰河流擋路。
往北飛行兩刻鐘,李妙真和楊硯看見了吉利知古,這并不難發現,因為對方就站在官道上。
這位山海關戰役後,蠻族最強者,已經隻剩一副幹癟的軀殼。
他的腦袋被人硬生生摘了下來,連着小半截脊椎骨,丢在路旁。
李妙真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的俯瞰,喃喃道:“北境這一戰,兩位三品武夫隕落,此事必将傳遍九州,造成轟動。”
楊硯有些恍惚,原來他夢寐以求想要達到的境界,在更高層次的強者眼裡,也不過如此。
三品啊,不管是哪個體系,哪個勢力,都是領袖級的人物。
楊硯躍下劍脊,抓住脊椎骨,拎着青顔部首領的頭顱,返回了楚州城。
當他把頭顱帶回楚州城,挂在城頭時,兩萬名士卒默默仰頭看着,流下了熱淚。
這個威脅了楚州二十年的蠻族強者,終于殒落。
同時,無數人心裡閃過疑問,那位神秘強者,究竟是何人?
……
距離楚州城數百裡外,某個水潭邊,剛剛洗過澡的許七安,虛弱的躺在被潭水沖刷的失去棱角的巨大岩石上。
先後攫取鎮北王和吉利知古的生命精華後,神殊陷入沉睡,這次恐怕是喚不醒了。
除非他能如古墓裡那般,再白嫖一波氣運。
沒有了大肌霸和尚做依靠,突然就沒安全感了……許七安審視自身,他發現神殊展現出漆黑法相後,自己的肉身強度又有了長進。
就好比被洪水擴充了寬度的水渠,盡管洪水已經過去,它留下的痕迹卻無法消失。
難過魯樹人會說,我們對打通隧道的人表示感激,但我們永遠對擴充隧道的人抱着崇高的敬意……許七安對這句話有了更深切的領悟。
“經過這一戰,我對化勁的領悟也更深了,切身的體驗高品武夫的戰鬥,體驗他們對力量運用,對我來說,是寶貴的體驗……”
他強打起精神,盤坐吐納,腦海裡消化了一陣後,出于職業習慣,他開始複盤“血屠三千裡案”。
“鎮北王屠城的目的有兩個,一:煉制血丹,沖擊大圓滿,而後吸收王妃的靈蘊,正式踏入二品。二:布局獵殺吉利知古和燭九。
“鎮國劍的出現,意味着元景帝對鎮北王屠城一清二楚,甚至有參與其中。否則,鎮國劍不可能出現在楚州。”
當時看到鎮國劍出現,許七安是無比驚怒的。隻是那會兒大敵當前,沒時間想太多。
“元景帝這個狗皇帝……”許七安吐出一口濁氣,告訴自己制怒。
“狗皇帝知道此事,嗯,倒是讓我解開了一個疑惑,那位死在京城外的俠士,是元景帝派人幹掉的。隻有他,才能在京城周邊布下天羅地網,并篩選、排查出目标人物。
“這麼一來,為什麼讓我做主辦官,為什麼不安排巡撫,這一切就可以解釋了……因為使團本來就是敷衍了事,沒必要安排一位權力過大的巡撫制衡鎮北王。而到了萬不得已,鎮北王還可以殺人滅口。
“此外,使團還有一個作用,就是護送王妃去北境。狗皇帝雖然不當人子,但也是個老銀币。不過,總覺得他太信任、縱容鎮北王了。”
許七安沉吟幾秒,順着這個思路繼續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