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解釋,自顧自走了。
多謝你讓我找回了良心。
方甫走出地牢,大理寺丞便看見一夥人迎面走來,最前方并肩的兩人,分别是曹國公和護國公阙永修。
他們來這裡作甚,護國公身為案件主要人物,也要收押?
大理寺丞目光掠過他們,看見兩人身後的随從……收押還帶随從?
“大理寺丞,咱們又見面了。”
阙永修笑吟吟的迎上來,上下打量,啧啧道:
“原來隻是個六品官,本公在楚州時,還以為大人您是堂堂一品呢,威風八面,連本公都敢質問。”
大理寺丞壓抑怒火,沉聲道:“你們來大理寺作甚。”
“當然是審問犯人了。”阙永修露出嘲諷的笑容:“奉陛下口谕,提審犯人鄭興懷,在此期間,任何人不得進入地牢,違者,同罪論處。”
說罷,兩位公爵并肩進了地牢,随從關閉地牢的門,在裡面上鎖。
他們要殺人滅口……大理寺丞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如遭雷擊。
他本能的要去找大理寺卿求助,可是兩位公爵敢來此地,足以說明大理寺卿知曉此事,并默許。
因為兩位公爵是得了陛下的授意。
“他們要殺人滅口,然後僞裝成畏罪自殺,以此昭告天下。如此一來,對淮王的憤怒便會轉嫁到鄭興懷身上。
“這比推翻之前的說法,強行為淮王洗罪要簡單很多,也更容易被百姓接受。陛下他,他根本不打算審案,他要打諸公一個措手不及,讓諸公們沒有選擇……”
大理寺丞疾步而去,步調越來越快,到最後狂奔起來,他沖向了衙門的馬棚。
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找許七安。
隻有這個茅坑裡的臭石頭才能阻止護國公和曹國公,隻有他能為心裡的信念沖冠一怒。
……
曹國公掩着口鼻,皺着眉頭,行走在地牢間的甬道裡。
“這點臭味算什麼,曹國公,你是太久太久沒領兵了。”獨眼的阙永修嘿然道。
“少廢話,趕緊辦完事走人,遲則生變。”曹國公擺擺手。
兩人停在鄭興懷牢房前,阙永修看了一眼地上的酒壺和牛油紙,呵了一聲:“鄭大人,小日子過得不錯嘛。”
鄭興懷雙眼瞬間就紅了,拖着鐐铐奔出來,獅子般咆哮:“阙永修,你這個畜生!”
阙永修也不生氣,笑眯眯的說:“我就是畜生,殺光你全家的畜生。鄭興懷,當日讓你僥幸逃脫,才會惹出後來這麼多事。今天,我來送你一家團聚去。”
鄭興懷大吼着,咆哮着,腦海裡浮現被長槍挑起的孫子,被釘死在地上的兒子,被亂刀砍死的妻子和兒媳。
楚州城百姓在箭矢中倒地,人命如草芥。
一幕幕鮮明又清晰,讓他的靈魂顫栗着,哀嚎着。
阙永修暢快的笑起來,笑的前俯後仰。
曹國公在旁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