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首輔在桌邊坐下,喝了一口粥,看向二兒子,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王二哥嗫嚅道:“沒,沒什麼……”
王首輔擺擺手:“隻管說,嗯,與許七安有關?”
見父親并無不悅,王二哥就說:“教坊司的浮香花魁病入膏肓,藥石無救,那許七安花了八千兩給她贖身,隻為了卻美人夙願,實在可笑。”
點評完,小心翼翼問道:“父親,您覺得呢?”
王首輔沒搭理,默默喝完粥。
王二哥沒得到父親的肯定,有些失望。
嗯,父親從不背後議論人是非,但心裡的想法肯定也和他一樣。
王首輔喝完粥,接過婢女遞來的帕子擦嘴,接着擦手,淡淡道:“你若是能花八千兩,為一個将死的女子贖身,我敬你是條好漢。”
王二哥愕然,呆若木雞。
……
浩氣樓。
“沒看出來,他倒是個癡情種子。”
南宮倩柔端着茶盞,笑了笑,分不清是嘲諷,還是贊許。
“癡情未必,多情倒是真的。”
魏淵站在眺望台,廣袖飄飄,随口點評了一句。
幾秒後,他霍然回身,略有些郁悶道:“先前我扣了他三個月的俸祿,你說他哪來這麼多銀子?”
你沒事扣他俸祿作甚……南宮倩柔審視了義父一眼。
魏淵感慨道:“人生在世,但求心安。”
……
翰林院。
庶吉士們坐在課堂裡,翰林院大學士還沒來,庶吉士們坐在各自的位置,閑談起來。
“許銀鑼真是有情有義啊,竟花了八千兩替浮香贖身。”
“浮香早已病入膏肓,藥石無救,可許銀鑼還是願意掏銀子,隻為她死前能脫離賤籍。”
許七安雖然已經辭官,外界依舊習慣稱他為許銀鑼。
什麼八千兩,什麼贖身?聽着同僚們交頭接耳,許辭舊一頭霧水,心說我大哥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之事?
為什麼我大哥做出驚天動地之事,我這個當弟弟的卻不知道?
因為和王思慕感情升溫極快,抽空就約會,許二郎早就不去教坊司了,因此消息滞後,并不知道八千兩贖身之事。
“但我聽說,許多人都在笑他,一個将死之人,如何值得八千兩?許銀鑼一時沖動,而今恐怕後悔了。”
“我還聽說許銀鑼這是在博聲望。”
也有人持不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