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房門,許七安面無表情的走向東廂房,敲響了透出燭光的房門。
許二叔穿着常服,走過來開門,笑呵呵道:“甯宴,有事嗎?”
許七安張開嘴,又閉上,措辭了幾秒,輕聲問道:“二叔,你認識趙攀義麼。”
許二叔明顯吃了一驚,虎目微睜,錯愕道:“你怎麼認識我當年在山海關戰役結交的兄弟,我告訴你,那可是我的過命交情的兄弟。”
許七安點點頭:“後來怎麼不聯系了?”
許二叔搖頭失笑:“你不懂,軍伍生涯,天各一方,各有職責,時間久了,就淡了。”
許七安依舊點頭,又問:“那你想必也認識周彪咯?”
許二叔審視着侄兒,濃眉緊皺,“你今天怎麼了,為何知道趙攀義和周彪?”
許七安輕輕搖頭:“二叔,你先回答我,周彪是不是戰死了?”
“是啊,可惜了一個兄弟。”
“怎麼死的?”
“當年,我們被派去阻截巫神教屍兵,周彪就是死于那一場戰鬥。”許二叔滿臉唏噓。
“不是替你擋刀?”
“瞎說什麼呢,替我擋刀的是你爹。”
“……”
一陣蕭瑟的秋風吹來,檐廊下,燈籠微微搖曳,燭光晃動,照的許七安的面容,陰晴不定。
“我知道了,謝謝二叔……”
過了好久,許七安澀聲說道,然後,在許二叔困惑的眼神裡,慢慢的轉身離開了。
許二叔目送侄兒的背影離開,返回屋中,穿着白色小衣的嬸嬸坐在床榻,屈着兩條長腿,看着一本民間傳說連環畫。
連環畫是專門針對一些稚童,和嬸嬸這樣不識字的人開發的讀物。
美豔豐腴的嬸嬸頭也不擡,專心的看着連環畫,道:“甯宴找你什麼事,我聽說你在說什麼兄弟。”
許二叔皺着眉頭,困惑道:
“奇怪,他問了兩個當初山海關戰役時,與我出生入死的兩個兄弟。可一個已經戰死,一個遠在雍州,他不應該認識才對。
“還問我周彪是不是替我擋刀了,我在戰場上有這麼弱麼,這個給我擋刀,那個給我擋刀。”
嬸嬸擡起頭來,黑潤靈動的眸子審視着他,蹙眉道:“等等,誰來着?”
“周彪,你不認識,那是我從軍時的兄弟。”
嬸嬸搖搖頭,“不,我記得他,你寫家書回來的時候,似乎有提過這個人,說多虧了他你才能活下來什麼的。我記得那封家書還是甯宴的母親念給我聽的。”
可惜二十年前的家書,早就沒了。
許二叔臉色驟然僵住,難以置信的看着妻子,像是在看瘋子。
……
發完傳書,許七安把地書碎片輕輕扣在桌面,輕聲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