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路狂奔到鳳栖宮的,兩名宮女在身後追的氣喘籲籲,扶着腰,臉色蒼白,一副活不成的模樣。
鳳栖宮裡,皇後坐在案前調香,她穿着金羅蹙鸾華服,頭戴小鳳冠,美豔動人,雍容華貴。
這位深居後宮的絕色美人,似乎連時間也不忍毀壞她的傾世容顔。
整個京城,除了皇後年輕時比我稍差一籌,其他女子,都比我差了十籌百籌——慕南栀語錄。
這是非常高的評價。
因為在王妃眼裡,天下女子隻有兩種,一種是慕南栀,一種是天下女子。
能讓這樣一個自戀狂承認的顔值,可想而知。
“怎麼想着給我請安來了?”
皇後看見女兒過來,笑了笑。
她笑容優雅,端莊華貴,并沒有因為女兒的到來展現出過多的熱情。
皇後還是那個皇後,一如既往的溫婉,端莊。
在外人看來,皇後親易近人,性格溫婉,與真正母儀天下的女子。
比如曾經大肆誇張皇後性子溫柔沒有架子的許七安,以及更多像他這樣的人。
但在懷慶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冷淡。
懷慶的印象裡,這個母後永遠是端莊且冷漠,溫婉又矜持,矜持的就連她這個女兒,都很難靠近。
“魏公,戰死在巫神教總壇了。”
懷慶言簡意赅地說道。
然後,她看見這位優雅端莊,把皇後做的滴水不漏的女人,首次的失了儀态。
“你說謊!”
她陡然尖叫一聲,鳳眼圓瞪,看懷慶的目光不像是看女兒,而是仇人。
懷慶凝視着母親,秋水明眸中閃過悲涼。
許七安能猜到的東西,她自然也能猜到,福妃案裡,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她把信封放在桌上,淡淡道:“魏公出征前,讓我轉交給你的信。”
說完,她轉身離去。
跨出門檻,離開房間,她沒有立刻離開,于庭院中等待片刻,直到裡頭傳來皇後撕心裂肺的哭聲。
聲聲泣血,痛徹心扉。
懷慶擡起頭,蕭索的秋日裡,白色雲層間,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溫和儒雅的男人。
魏公,你和她,究竟有着什麼樣的故事……
……
許家,又一次來到雲鹿書院,舉家避難。
許鈴音被嬸嬸拉拽着,不情不願的登山,兩條淺淺的眉毛皺着,大聲質問:“娘,你又要送我來這裡讀書麼?”